日暮过后。
承蒙殷家的盛情邀请,千云这才从殷府归来,回到千府。
千云缓步踩着清冷的月光,唤走身后红裳,她便独自一人的回了内室。
方推开门的那一瞬间,敏锐的她,立即察觉到有一丝的不对劲,所以她并未直接点燃烛火,黑暗中却显十分静寂,在此除了她以外,竟还有着另一个人的气息。
“谁?”
千云警惕的问道,顷刻间打破了这一静寂,她不知对方是敌是友,一双幽深的眸子死死盯住前方那一道隐在黑暗中的影子,手下意识的握紧藏在袖中剑柄。
“千大人。”
南天傲从容的坐在沿窗边上的椅子,这是千云常坐的位置,自方才千云进房后,他抬起那双漆黑如墨的眸子,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嘴角也不禁流露出一抹笑意。
如今,他已经非常的确定了自己对她的情感。
听这声音,千云徒然一愣,是南天傲?她却没想到竟然会是他,心中疑虑,此时,他怎么会出现在自己的内室中?莫非是他派人查她时,已经查到什么蛛丝马迹了吗?
她稳住神情,脸下一沉,周身的气息逐渐转变为锋利,冷冷道:“南王爷莫是走错了府邸?”
“本王这是在等千大人。”
话音方落,南天傲眼底闪过精光,他缓缓站起身来,朝千云渐渐靠近。
瞧见南天傲有所动作,千云心下一禀,握住剑柄的手更是紧了,但她并未想与他再次动手,自知与其动手她也讨不到半分好处。
南天傲逐渐的靠近,千云下意识的步伐退后几步,两人间隔一臂之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千云幽深的目光狠狠瞪了他一眼,警惕的心还未曾放下,带着一抹防备的问:“不知南王爷擅闯我府上可是有事?”
南天傲其实来找千云,也并非是有事,只是想要来看看她而已,然而,他却怎么也找不到理由回答。
默了片刻,他不知怎么,一度的想要靠近千云,然而她却一度的避开,从一开始,他就察觉到了,她对他的敌意与对他的杀意。
“本王是凶水猛兽?为何千大人如此防备?”
南天傲低沉清冷的声音徒然响起,但他并未回答方才千云的问话,反而问起她来。
他如此一问,千云挑眉,微微一惊,却只是一小会,便又很快的反应过来。
“想必是王爷误会了,千云只觉身份低微,实不敢靠近,故才想要避开一些。”
其实,这话中的含义,无非是在提醒南天傲,她不想和他走得太近的缘故。
对于千云敷衍的回答,南天傲也并不意外,却不逼迫,他眼底精光闪烁,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意味深长的道:“本王也算是救过千大人的性命吧,如此说来,我们应当是朋友对吗?”
他转移了话题,却再度的想要接近她。
救过她?他何时救过她了?莫非是湖中那日?
千云抿唇,心中只道:此人当真危险,居然还如此无赖,狡猾,什么叫他救过她?那日明明是她不屑出手罢了,况且那群杀手找的是他,又不是她。
她实在是看不透南天傲的心思,也猜不出他说这些话的用意。
千云幽深的眸子凝视南天傲片刻,随即,笑出声来,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呵,如此说来,王爷还是千云的恩人了?那我真是对王爷感激不尽呢。”
她加重语气,声音故作拉长的说着感激不尽这四个字。
“我们是朋友对吧?”
虽然,千云对他的态度不是很好,但他似乎也是丝毫不在意一般,不依不饶的接着说。
千云不语,紧紧抿着泛白双唇,寒眸中清冷孤傲。
皎洁的的月光从窗外透入,映在了南天傲的俊脸上,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他们目光交错半响,千云抿着的唇突然动了,周身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息,徒然腾起,侧过面容,语气冰冷至极的说道:“虽然我不知王爷夜闯我府中所为何事,如若只是问这些毫无相关的话语,那便请回吧。”
她毫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使得南天傲接下来的话,都不知如何开口。
南天傲生平第一次有了失落感,千云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女子,身上披着的那层雾,实在太厚了,使他看不透,近不得。
半响,他才收起眼中复杂的神情,缓缓开口道:“既然如此,那本王就先告辞了,改日再来向千大人拜访。”
说罢,南天傲脚尖轻点,并未从房门出去,而是从窗户一掠而出,如风一般消失在这黑暗之中。
虽然他已派人去调查千云,但果不其然,她身家清白,虽然黎州前任县令已死,但他的确是有一个与千云年龄相仿的女儿,就凭这一点,这身份也就无疑了。
但他却隐约感觉得到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他断言,千云此人,并不是所查到的那般,如此简单。
南天傲走后,千云这才点起烛火,回想起方才,她所看到的南天傲,似乎与往常所见的有些不同,向来一副清冷神情的南天傲,居然还有着这么一面。
千云嘴角抽了抽,对于方才他临走时说的那句话,改日来访?还嫌不够烦吗,居然还想来,救她?他何曾救过她?想到这些,她的脸上又再次浮现出那一抹轻蔑的笑意。
如此,她更加敢断定了,南天傲果然是个危险至极的人。
她发誓,往后还是离他越远越好。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