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严霜就是我杀的!”风清荷转着手腕上的玉镯,嘴角微挑,眼睫半垂,眼底是被遮掩住的绝望与凄凉,但道出来的话语却像是尖刃一般,锋利狠辣,“早在一个月前,他就死了,呵,你再也见不到他了,他与那三万将士被万箭穿心至死,如何,郡主对这个答案可还满意?这一切本宫也是为你好,可别忘了,郡主还有个父亲,若是严将军未死,那么战场上遇到岳父……”
此言一出,凤灵脸上的神情简直苍白得看不到一丝血色。
啪——
狠狠的,毫不留情的一巴掌,宫冥俊面无表情的放下手,风清荷的头偏向一旁,嘴角破裂,鲜红的血顺着嘴角淌下,将她未完的话也就此噤声。
风清荷的发丝散落下来,显得有些凌乱,也因为宫冥俊的愤怒,所以那巴掌是一点也没有留情,狠狠的一巴掌过后,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撞到了府邸大门一旁的石像上,跌倒在地,那半边脸颊顿时迅速的红肿起来,清晰的掌印浮现在她绝美的脸上,显得尤为的触目惊心。
向来性子温和的宫冥俊从未有过如此怒意,更是少有人见到过他动怒时的模样,甚至是对一个女子动手,且这女子还是自己的妻子,这还是第一次。
围观看戏的人大致也了解了一些内幕,都是一阵哗然,纷纷说着这个女人该死,活该之类的话语。
宫冥俊充耳不闻,他垂下了手,黑眸幽深,又似有隐忍的说道:“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话?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吗?”
风清荷咬着唇,眼中一阵酸涩,心在止不住的抽疼,差点没忍住的就哭了出来,但以她多年的宫中生涯,小心翼翼而活下来的习惯,让她懂得如何去演戏,更知道该如何的让人相信。
“呵呵,宫相大人,不对,本宫现在应该叫你一声驸马,在本宫不曾与你和离之前,你现在确实是本宫的驸马,也同样是祁国的驸马!”
风清荷冷笑的卷起丝绢,轻轻的在火辣抽疼的脸颊上拂过,动了动,便勉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眼带轻嘲,即便是在这么多人面前被打,甚至是脸肿了起来,且发丝也已散落,可她的举手投足间,那浑人天成的贵气,依旧让人为之一动,她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身体上的伤痛以及脸上的伤痛般,笑容满面,很是无辜的说道:“驸马让本宫坦白,本宫也看在驸马的面子上,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你们要知道的,本宫都一字不漏的坦白出来,怎么,驸马现在却反过来质问本宫?若是驸马觉得本宫在说假话,那可就没有办法了,本宫在大景忍了这么久,也累了,这巴掌,本宫忍下,也算是!”
风清荷开始移动起步伐,缓缓的从宫冥俊身边错过,一步一步,越来越远,就像是他们之间的关系一般,再也回不了头。
她觉得,这样就够了,他不曾爱她,可让他恨她或许也是好的,至少他会记住她。
宫冥俊没有动,风清荷更是不再回头,她就这么的从他身边走过,衣袂相互擦过,然后错开分离。
风清荷垂在衣袖中的手心,被自己的指甲掐得血肉模糊,指缝间的鲜血顺着手指不断滴落,她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
“方侍卫,本宫随你走!”
风清荷最终背对着宫冥俊站到了方程面前,微微扬起了漂亮的颈项,眸中水光漾动,双唇轻颤,似乎是快要忍不住了般,可最后她还是勉强的忍了下来。
方程一愣,这才晃神过来,似乎没想到方才还一副盛气凌人模样的风清荷,此时竟然展现出了如此近乎虚脱的表情,隐约的,他觉得自己似乎是忽略了什么。
转瞬,方程便就收起了心中的情绪,既然风清荷是自愿和他走,也省了很多麻烦。
“清荷公主请——”
风清荷仰头眨了眨眼,褪去眸中的湿润,深吸一口气,稍稍停驻了半会,头也不回的迈出脚步。
自此,整个大景帝都是一片哗然,不论是茶馆还是酒馆,甚至就连大街上,都不乏有人议论右相府之事,皆是风云变幻。
在朝为官,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些官员看,朝中之人又有多少人希望看着这看似位高权重的右丞相没落?而不巧的是,就在这天下纷争之际,这个叛国而来的宫相大人之妻居然是叛国贼子,几人欢喜几人愁,就在风清荷被圣旨带走之后,右相府便就开始闭门谢客,这个昔日风光无限的右丞相,亦不上朝亦不见人,就这么的闷在了自己府中。
好几日过去,朝中却是一片平静,析凤帝也不曾将这位叛国的右相夫人做出什么进一步的指示,就这么关押着,说是择日处斩,可一直也没有定下确切的时间,如此一来,朝中诸臣更是有些摸不着皇帝的心思,且左丞相病重,唯一能与皇上说上话的,又能让皇上不怪罪的千相,现在也指望不上,这些个大臣也不敢多说什么。
其实,对于宫冥俊的不上朝之举,多少也会有人心生意见,甚至是不乏在朝堂之上参奏他,以及莫须有的请旨想要将风清荷叛国之罪也加在他身上,然而,得来的效果却反倒是迁怒,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不敢在对此事有任何的意见或发表,再者,现在边城战事吃紧,千相又病重,他们知道析凤帝现在正处于焦头烂额之际,若是有人在这个时候触怒龙颜的话,简直就是找死。
风清荷在牢狱之中并没有受到多少严厉的惩处或拷问,南天傲让方程将其安置在特定的牢房之后,便就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