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息怒……”
风炎身侧的男子,倏地单膝跪地,就连往常平静的面容都微微起了变化。
“给我滚!”风炎面色冷沉,瞪了他一眼,微一怒吼。
男子不语,微微垂首,起身后,就退出茶馆。
风炎端起茶盏,抿上一口后,指中拿捏着盖子,一捏一放间,发出一道清脆的响声,在这空旷无人的茶楼中,显得特别的清晰。
他敢断言,千云此人,定然是个难得的奇才,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倘若能将此人拉拢到祁国,那么他们国家是不是也有撅起的可能?
此番想着,风炎唇角不禁露出一抹飘忽的笑意,在一袭黑袍的衬托下,更显神秘。
千府中,千云坐在凉亭石凳上,方喝完一碗汤药,便瞧见陆松领着莫三朝自己走来。
“三毒,南王的伤势现下如何?”
千云不禁款款起身,走上几步,唇角一扯,最终还是忍不住的问道。
今日下朝后,千云便急忙前去寻来莫三,令他去替南天傲诊治一番,而她却只是静静的去瞧了他一眼后,就独自回了千府,也并未在南王府多留片刻。
之前,瞧见南天傲一副病态的躺在榻上,面色苍白如纸,情况似乎显得并不是很好。
她知道南天傲这次受的伤,固然不轻,不然他也不会昏迷如此之久,还未曾醒来一次。
“方才经过老夫施针后,王爷的伤现下已无大碍。”莫三直径走到千云面前,黑眸眨了眨,嘴角一动,并将实情如实道来。
“他可有醒来?”千云敛目,却又突然问出一句。
而她今日的行为却略显异常,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心中怎么会如此担忧这个与自己毫不相关之人,难道就因为之前他曾救过她的缘故?
“王爷虽已无了大碍,但一时半会还不能醒来,也许再过几个时辰,又或许等到明日,才会醒来,这老夫也不好下定论。”
莫三轻瞥了千云一眼,自然也看出了她的异常,只是觉得她一向心思复杂,所以也就没有多问,依旧如实回答。
千云身子一侧,没在言语,挑目望天,若有所思。
想来,肯定是南天傲之前救过她,所以心中一直觉得欠他人情,而那日,若不是她的出现,或许他已经被那几个黑衣人杀了也说不定,如果他伤势好了起来,那么她也就不欠他什么了。
千云这番想着,心中却隐着一股烦躁,内息也不禁有些频乱起来,她的内伤还未痊愈。
大庆六十八年,宸国永康二十三年,九月初一。
临近黄昏之时,永康帝却突然下旨,千云在审理贪污一案中立下大功,且在沈严宽叛国之案上也功不可没,便从即日起,四品大理寺少卿,升至为三品大理寺卿。
这道圣旨方送到千府,随即这等消息便就在京都中传开了,这也让更多的人记住了,千云这个名字。
只是短短数月,千云便就升了官,这让许多朝中大臣都又是一阵眼红,但他们却也不忘了巴结。
陆陆续续的,千府中连续来了几名朝中官员,手上皆是带着贺礼,这不用猜想也都知道,他们定是前来巴结千云之人。
然而,许多人却不知,这沈严宽叛国一案,哪有千云什么功劳,这全都是南天傲搜来的证据,但永康帝一句话,却全把这份功劳,一并加在了她的身上。
待千云忙完了手上的事后,夜更深了。
幽深中夜,在淡淡的月光下,照耀着千云清冷的面容,雪衣乌发,她沉着眸子,坐在静寂无人的凉亭下,一派清闲的拖着下颚,似是专心揣摩着眼前这盘棋局。
棋局乃是她自己设下,却又由她自己来破。
千云抬手,指腹轻划一枚黑子,照着自己的心意,缓缓落下。
随即,她宛若寒星般的眸子中,快速掠过一抹精光,似乎,陷入沉思。
如果,千云所料没错的话,那么永康帝接下来是想借她之手,伺机除去南天傲吧。
而,那日刺杀南天傲的杀手,想必应是永康帝派去的。
倘若永康帝发现,那日千云有出手相助南天傲的话,那么,也会开始对她起疑吧,永康帝是那么多疑的一个人。
这些,倒也不难猜想。
随着,想到此处,千云指腹又是划过一子,“啪”的一声清脆,一枚白子重重落在棋盘上,将黑子吃了一些。
“云儿!”
忽然间,一道声音传来,如此熟悉却略显虚弱,千云一愣,下棋的手也随着微微顿了顿,眸光一闪,抬头望向那道暗淡烛火之下。
几道烛光摇摆,千云隐隐瞧见一道身影,缓缓朝她走来,过了那鹅卵石,等他靠近,那道熟悉的声音,又再次响起。
“这盘棋局设得可真好!”
从他虚弱的声音中,听得出来,他应该是刚刚醒来不久,却也不好好调理,就如此的跑了过来。
“你怎么来了?”
一语方毕,千云立即移了目光,“啪”的又是一声清脆,黑子落盘。
“我昏迷了几日,身体都有些僵硬,所以出来走走。”
南天傲隐着他的虚弱,微微勾唇,淡然一笑,随即坐到了千云对面的位置。
“南王还真是有空。”
千云面上冷漠依旧,垂眸不曾抬眼,凝视着眼前这盘棋局,片刻,指腹划过,白子继续落盘。
“云儿可是担心我了?”
南天傲扬起别有深意的笑容,眼底精光熠熠,骨节分明的手指随着夹起一黑子,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