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也听家里的下人说过赵家以前的事情,知道老爷有不少不省心的亲戚,见到林月这样的态度也不奇怪,不过门外那后生倒是挺可怜的,这么大的雪,穿的这么单薄,嘴唇都冻得青紫了,便是她看了也有些不忍,偏这书生还想保持风骨,即便是上门投靠,脊背也挺的直直的,倒像是有股子硬气。
“那太太是在哪里见他?”许嬷嬷本来想说把人请到正厅的,可太太伤还没好完全,外面天气又冷,老爷交代了不让太太出房间的,可这书生虽然说他是老爷的堂兄弟,可到底是个男人,到内室来也不方便,许嬷嬷权衡之下,还是问了林月。
“就在正厅里见吧,总不好把他叫到房里来。”林月这会子倒是有些高兴了,籍这个借口她总算能出房间透口气了,就算她怕冷,冬天不怎么喜欢出去,可这么长时间都憋在房里,不想出去是不可能的,只是被赵二虎镇压着,好在这次她说去正厅,许嬷嬷也没说拦着,毕竟是宫里出来的,规矩方面看的比较重,尤其是男女之防这一方面的。
“奴婢这就去安排,先去生了几个炉子到正厅,免得太太过去的时候觉得冷。”许嬷嬷说着就出去安排了,也连忙让人把那书生请到了正厅,外面这么冷,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本就身子弱些,别冻坏了。
赵安瑜不是那等子脸皮厚的人,相反,作为读书人反倒有些清高,要不是仅剩寥寥的家产被恶霸占了,实在走投无路,也不会带着一家老小到赵家村来投奔,只是没想到这些年不曾联系,堂伯居然已经过世了,几个堂兄弟得知他是来投奔的,根本不愿意收留,连口水都没让他喝就把他关在了门外头。
赵安瑜本就是没了法子才来投奔的,遇到这样的情形都有些绝望了,大雪天的,身子冷的跟冰块似的,感觉不到一点温暖,要不是想着还有妻儿老小要顾着,他都坚持不下去了,世态炎凉啊。
魏氏母子的德行赵家村的人都知道,看着后生这样可怜,大雪天的,只穿了一身薄衣走在雪地里,都有些同情和悲悯,如今赵家村的生活水平普遍提高,家家户户有了余粮,也有心情去同情别人了。
“后生,你这样站在雪地里怕是会冻坏呢,进屋来喝碗热茶暖暖身子。”张大爷把赵安瑜叫进了屋,又问了赵安瑜和赵家的关系,得知赵安瑜是来投奔赵家的,不吝啬的把赵家的情况告诉了赵安瑜,并好心的指点赵安瑜去投奔赵二虎,以赵二虎两口子的心善,别说这后生还是他家的亲戚,就是陌生人也段不会看着人饿死冻死在雪地里。
“多谢大爷您指点,您今日的恩情小生必不敢忘,将来有了机会一定会报答的。”赵安瑜说站起来朝张大爷鞠了个躬,要不是张大爷,或许他今天真会冻死在这冰天雪地中。
“后生不必如此,这些事情村里人都知道,老汉我让你进门来喝口茶不过是举手之劳,要说二虎夫妇才是真正的心善呢,要不是他们,村里人哪能过上现在这样的好日子,你去找他们准没错。”张大爷倒不是那恃恩之辈,豁达的摆了摆手,面上透着对赵二虎夫妇的感激。
张大爷越是如此说,赵安瑜越感激,张大爷认为的举手之劳,魏氏母子好歹是他的伯母和堂兄弟,却连门都没让进,对他没有半分情分,要说赵安瑜也是凑得太巧,而且太久没来过赵家村,自打赵安瑜他爹过世之后,他就没怎么和这边的亲戚走动过来了,忽然来投奔,难免搞不清楚情况,赵大虎夫妇如今不住在老屋,一直住在赵二虎那边,赵成夫妇也是如此,赵安瑜遇上他们两家还会对他有些怜悯之心,偏是找上魏氏和那两个,那般心硬之人又怎么会生有同情心。
赵安瑜本来都有些绝望了,张大爷的指点却让他有了希望,也让他们一家老小不至于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冻死饿死在外面,至于赵二虎的事情,他以前也是听说过的,据说是被身无分文的赶出了门,比他现在的境地还要艰难,可如今却置下了这么大一份家业,果然世事的变化是谁都说不准的。
谢过张大爷之后,赵安瑜就按照张大爷的指点找到了赵二虎家,到了庄子门口赵安瑜就愣住了,本来他听张大爷说赵二虎如今富裕了建起了大房子,过的很是舒坦,还以为赵二虎只是发了一笔小财,可到了才知道这哪是一般的大房子,分明是个大庄子,比地主家的宅院还要阔气。
如今赵二虎家不比以往,随随便便就能进去,赵安瑜先是让门房去禀报,然后又有婆子出来问明了他的身份,这才说去通知主家,赵安瑜看赵二虎家规矩如此大,也知道这位堂兄早已今非昔比,成了大人物了。
少时,赵安瑜等在门房稍坐,约莫一刻钟左右的时间,那婆子复又出来,说是领他去见主家,然后赵安瑜便一路随着婆子到了赵二虎家的正厅。
赵安瑜一路也没少观察,见赵二虎家的宅子建的大而阔气,处处彰显富贵,却没有那暴富之家的俗气,布置得清雅大方,家里的下人也是兢兢业业,各司其职,面上却透着安然,对他这个落魄的书生态度也勤谨恭敬,可见主家待下人不错却又很懂御下之道,规矩分明。
这一路上亲眼所见的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让赵安瑜对赵二虎夫妇很是敬佩,心下也安然了许多,张大爷果然没说错,他这不怎么熟悉堂兄堂嫂是和善之人,若是见他求上门,应该会伸出援助之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