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军会合之时,又有各处诸侯派来零星兵马,凑足了五万之数,也算得上声势浩大啊,至少在表面上能和李傕、郭汜二人带来的兵马相抗,声威不弱!
分出一万人留守偃师,朱儁率军进入虎牢关,在洛阳以东三十里扎下营寨,与河阴的西凉军遥遥对峙,洛阳已经成了一块荒芜之地,朱儁只是远远看了几眼,并没有再次踏入这个伤心之地!
李傕早就探到朱儁率领的人马能凑足一万精兵之外,其他的都是乌合之众,并不以为意,他担心的是河北的并州军,高顺亲率三万大军前来,沿河扎营,让他不得不重视,并州军的战力他早就耳闻,对付以骑兵见长的鲜卑军都不落下风,可见实力非同一般!
就在李傕与郭汜派兵沿河一带紧密防守的时候,高顺大张旗鼓带人往东而去,探马报告高顺欲率主力过河来助李傕!
李傕闻言大笑:“人言高顺属下谋士皆为一时英杰,以本将军看来,也不过如此,这小小的障眼法,岂能瞒过俺的眼睛?”
郭汜斜眼看了李傕一眼,闷声问道:“稚然为何发笑,莫非看出了这其中的把戏?”郭汜一直不以将军称呼李傕,就是对他身份的不满,此时见李傕得意发笑,不由心中一阵恼恨!
李傕却不以为意,自顾笑道:“高顺此举乃是声东击西之计也!”他看了郭汜一眼,心中一个冷笑,这个只知道凭借力气冲锋的家伙,怎么能和他能文能武相比呢?不过他还是继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高顺故意声称要去救援朱儁,乃是虚张声势耳,若是本将军中计,派重兵前去对付朱儁,孟津一带定然空虚,高顺便会乘机渡河,截断吾等后路!”
郭汜挑了一下眉毛,不咸不淡的答道:“那以稚然之见,当如何应对?”
李傕轻松的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按兵不动,以不变应万变!”
郭汜哼了一声:“俺西凉军向来以勇猛震慑诸侯,当年虎牢关下,纵有十八路诸侯,亦不敢撄锋,如今区区五万乌合之众,难道俺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眼前耀武扬威?”
李傕心中发怒,脸上却还是带着笑意:“本将军此次奉太师之兵讨伐乱军,朱儁乌合之众不敢西进,只要挡住河内的并州军,待其粮草耗尽,自然撤退,到那时,捉拿朱儁易如反掌也!”
郭汜突然大笑一声,沉声道:“既然知道高顺并非真正派兵渡河,为何不分派一支人马现在就拿下朱儁?联军消散,高顺在河内还有何用?”
“这……”李傕被郭汜一句话噎得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的神情十分难看,嘴角的几道皱纹不停颤抖!
既然笃定高顺只是疑兵之计,不会支援朱儁,那朱儁的联军实力就不堪一击,等到并州军撤退,还不如先乘机击败朱儁,到那时高顺没有了友军,自然也就撤退了,李傕虽然说对了一半,但另一半却不如郭汜的想法来的更直接!
李傕怔了半晌,才咬牙道:“高顺之下乃是久战之兵,沿河防守十分重要,岂能再抽调兵力?”
“嘿嘿!”郭汜一阵低沉的怪笑:“俺们有五万人马,高顺才有三万,守住孟津,两万人绰绰有余,俺们在岸上,敌军在河中,有何怕?”他笑着看向李傕,突然言道:“不如这样,俺留给稚然三万人马,其余两万由俺率领去捉拿朱儁!”
李傕心中震动,一阵莫名的后悔,眼看大大的功劳就要被郭汜拿走了,但这防守河岸却是自己的计策,自己挡住了自己,李傕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三万人足够了吧?”郭汜站起来,笑着对李傕说道:“俺知道稚然本领在俺之上,三万人马防守河岸,定然不成问题!”
混蛋,话都让你说了,我还能说什么?李傕心中不停诅咒,方才郭汜就说过两万人马足够留守河岸,现在还留给他三万,要是他再说什么,便是承认自己本事不济了,李傕脸色逐渐由黑色变成了深紫色,一口气憋在心中,手指轻轻的颤抖!
“明日一早,俺便率兵去拿朱儁,此处重任,便交给稚然了,到时候得了功劳,也有稚然一份!”郭汜微笑着对李傕抱抱拳,转身出了大帐,留下一长串爽朗的笑声!
留守河岸,虽然是防止并州军渡河,但以高顺的精明,知道有重兵把守,肯定不会强行渡河,只要等朱儁兵败,自然也就撤退了,在李傕看来,高顺这次出兵,不过是为了博取名声,收买人心罢了!
“啊!”一巴掌拍在书案上,一声大叫!
他越想越后悔,刚才自作聪明,白白把一个天大的功劳让给了郭汜,这一战结束之后,郭汜将和他平起平坐,自从华雄和徐荣死后,西凉军的势力一直处于很微妙的状态,几大势力都在暗中拉拢这两人的部下,就连吕布都暗中动了不少手脚。
对这一切,董卓却不闻不问,李傕自然明白,董卓这是在等机会,再扶持一个人,他不想让自己的这几个属下兵力再次扩张,董卓生性多疑,害怕尾大不掉。
而郭汜这次若是立下功劳,正好给了董卓借口,将华雄和徐荣的旧部打乱编制,郭汜便成了另一位统兵大将,和他平起平坐,自己十几年来保持的那一点点优势便要消失了,这让他很不爽!
董卓手下,如今除了他最信任的兄弟董旻和女婿牛辅之外,便是他们这些跟着董卓一起出生如此的西凉军元老了,当然还有个半路杀出的吕布,这个猛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