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山山高林密,青松翠柏,烟云浩渺,是太行八径井陉一侧的主峰之一,山上古松林立,有的甚至三人不能合抱,常年白云萦绕,淡淡的白雾在松林间缓缓飘动,如同仙境一般,所以当地人称之为“白云山”。
而此时的白云山,却被大批的黑山军占据,哨探不时穿行,一个个光着膀子或穿着各式衣衫的黑山军来回巡逻,与山林之间欢快的鸟鸣形成了鲜明对比!
白云山以东的一处山腰,地势开阔,仿佛这里被人削了一斧子一样,有一处宽大的草坪,依着山根处有十余座休憩的茅屋,上面的茅草也是刚刚翻修的,松枝覆盖其上,还青翠欲滴!
正中间有一座四丈宽的房屋,比周围其他几间都高大,房顶上还有几张曝晒的羊皮,鲜血刚刚凝固,变成了紫黑色,房屋前后各有两颗高大的松树,枝叶茂盛,树枝盘错,一阵阵山风吹来,松涛阵阵!
房间之内,西侧用木板隔开了一个小间,正中间是大厅,上首摆着一张石椅,铺着一张白黑相间的虎皮,正中坐着一人,绵绵胡须,头戴蓝色束发丝带,面目有些发黑,但一脸刚毅之气,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看上去不怒自威,正是白云山黑山军大当家于毒!
左右各有木雕座位,坐着几位神色各异的头领,正看着上首的于毒,杨凤有八万人马,纵横太行山以南多年,甚至连张燕都不看在眼里,没想到却在半月之间全军覆没,连老巢都被官兵一把火烧了!
这个消息如同一块大石一样压在他们的心头,白云山下的官兵在涉县屯驻,虽然未有任何动向,但率兵之人张辽却让他们不敢掉以轻心,张辽可是追随吕布常年与匈奴、鲜卑人作战的,与那些普通的官兵将校不同,一个不小心,白云山恐怕也会落得和杨凤一样的下场!
“退出白云山!”短暂的沉寂之后,于毒突然开口,声音低沉!
“什么?”那几个头领愣住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孙轻第一个就站了起来:“大哥,俺没有听错吧?白云山是俺们的根基,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了?”
“是啊!”另一个头领王当也有些不解:“大哥,还是慎重考虑一下吧,白云山地势险要,这么多年了,官兵不也把俺们没辙吗?”
于毒平静地看了看两人,又扫视其他几位欲言又止的头领,言道:“自从高顺掌管并州,对百姓十分爱护,俺们也没有再骚扰过并州的郡县,但你们知道官兵为什么还是要剿灭俺们?”
“那还用说?”孙轻怒道:“要不是杨凤这个脑袋被驴踢了的家伙招惹上党的官兵,怎么会连累俺们一起遭殃?”
“是啊!杨凤就该千刀万剐才是!”
“别让俺再碰到他,否则俺第一个便宰了他,好不容易过上太平日子,又要被官兵追着打了!”
一时间众头领都纷纷指责杨凤,连他的祖宗八代上下都数落了一遍,一个个咬牙切齿,恨不得生撕活剥!
于毒却摇摇头,言道:“自古官兵与俺们便是对头,俺们既然走上了这条路,就迟早要面对这一天,要么俺们推翻这个****的朝廷,杀了那些赃官,要么俺们就是被官兵剿灭,尸骨无存,这是谁也无法改变的!”
于毒的一句话让大家默然不语,都低垂着头,落草为寇、占山为王,自然畅快淋漓,无人管制,但谁也知道朝廷不会放任他们不管,于毒所说的命运,谁也摆脱不了,只是他们都顾着眼前享乐,哪里还考虑那么长远?此时被于毒提起,自然心中都有担忧,当年轰轰烈烈的黄巾军都失败了,他们真的能推翻朝廷吗?
于毒又道:“并州军前来围剿俺们,和杨凤围攻上党其实并无关系,俺们这么多人就在太行山,就算没有攻打并州的想法,但官兵可不这么想,但是并州民心稳固,兵力又十分强盛,俺们不是对手,所以俺还是建议大家让出白云山,回朝歌大本营去!”
“嘿嘿!老大,俺们兄弟二人当年迎你上山,就是想借助你的威名重振雄风,和官兵对抗,没想到连官兵的影子都没看到,你就先要逃走了,不会是被官兵打怕了吧?”王当听罢,一阵冷笑,见于毒没有和官兵对抗的决心,也彻底翻脸了!
于毒扫了他一眼,目光冰冷,但并未有任何表示,去年他被曹操击败,带着残兵来到朝歌,被王当和孙轻二人请上白云山,拜为大哥,约束山上之人不得扰民,劫富济贫,倒也干得轰轰烈烈,上下都对他十分尊敬,败于曹操之手可谓是于毒的奇耻大辱,没事谁也不敢当面提起,今日王当当中说及此事,于毒知道王当是对他失望了!
“其他几位意见如何?”于毒没有回答王当,目光转向其他人,平静言道!
孙轻也冷笑道:“俺和王二哥也就这点东西了,如果大哥一定要走,那只好就此别过了!”
于毒默然点头,又看了看其他人,一个个垂首不语,半晌无人答话,于毒站起身来,走下台阶,对众人抱拳道:“俺再奉劝一句,并州兵力不是俺们能抵挡得了的,但是冀州如今有河北的公孙瓒骚扰,你们跟着俺到了朝歌,可以乘乱起事,要是等到官兵围了山寨,就为时晚了!”
看着神色不定的几位头领和冷笑不止的王当、孙轻二人,于毒再未多话,声明让出头领之位,让王当继续当他的白云山大头领,自顾转身出了房屋!
王当和孙轻二人相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杀机,于毒虽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