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宝语带震惊地啊了一声,随后屋内却是倏然传来了一阵桌椅倾倒的声响,似乎是其在慌乱之间碰倒了什么家具什物。龟灵也懒得继续看这亡国之君的丑态,当下只是循着那熟悉灵气传来的方向径自向后殿而去。然而她方自走到门口,玉音略带着哭腔的声音便自内传了出来:“似乎是向右三转,向左四转……怎么办?如画姐姐,我……我记得不是太清楚了。”
如画略带不满地哼了一声,;冷声呵斥道:“真是无用!如今城池已破,我们已经再无时间了——若是弄错了又会如何?”
玉音勉强停下了啜泣,颤抖着声音答道:“先前我曾听贵妃娘娘说过……这机关是出自鲁妙子大师之手,若是不按顺序开启,里面便会有机关乱箭射出……我……我还不想死!”
“哼……真是胆小如鼠,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滚开!”在急躁之下如画索性就此扯下了温和的面具,伸手便将面前的少女狠狠推到了一边,伸手便握住面前那隐于屏风之后的精致机括转动了起来。只听见嘎吱一声,两人面前的那道暗门竟是在她一拨之下就此向旁滑了开来。如画见此情形顿时大喜,抬不便欲向那暗室中走去,孰料就在下一瞬间,伴随着簌簌的一阵轻响,竟是有百余支铁箭直直自那暗室内铺天盖地地射了出来,非但毫无预兆,其范攻击围更是广阔之极,赫然竟是将整个广阔的内殿尽数笼罩在了其间。
玉音不过只是一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又怎能够躲得开这样的箭雨,当下只来得及惨叫一声便被几支箭矢射中了肺腑要害并直直地倒了下去,眼见便是不能活了。而如画虽是首当其冲地迎上了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但在箭矢射出的第一时间她已是手疾地后跃了一步——只见一道白色的丝带竟是如同匹练般自直直地自她的水袖中窜出,不过片刻间便将面前的数十根箭矢尽数挡了下来,而其在缓过手来后更是未曾向玉音的尸首看去一眼。
见这女子虽然年纪尚轻,但其武功之高竟仿佛丝毫不输于如同杨素这般的当世高手,龟灵倒是不由稍稍有些讶然,但旋即注意力便被自那暗室中透出的灵气吸引了过去。而在将箭矢尽数挡下之后,如画却也不自禁地露出了点点喜色,当下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进入了那内室之中,不过片刻间便自其间捧出了一枚晶莹剔透、由玉石所制成的印章来。
龟灵定定地望着对方手中印鉴,却是不自禁地露出了一抹笑意——虽然这印鉴的模样已是与先前大为不同,但她又如何会认不出那附于其上的专属于自家师尊的气息?更何况仙家法宝原本便自有其神识存在,即便是自发自动地借这块玉石附着也是寻常之事!
似乎感知到了对方停留在自己身上的目光,原本满面喜色的女子却是倏然一脸警惕地抬起了头来,而龟灵见此情形也便索性直接撤去了身上的术法现出了身形来。将她陡然现出身形的诡异情状看在眼中,女子先是不自禁地骇然睁大了双眼,但不过片刻间便已重新镇定了下来,冷声喝问道:“刚才就是你在旁窥伺罢……你到底是何人?”
“我并不属此世的任何派系,也无丝毫名声,就算你知晓我姓名也是无用……总之你只需知道手中的印鉴,我此次必须带走便可以了。”既然见对方手中物事亦是偷盗而得,龟灵自也并不担心与之结下因果,当下便坦然说道。而女子听闻此言面上神色更见警惕,沉吟片刻后却突地开口道:“这样无影无踪的身法……当世除了他之外想来再无他人能够创出,你莫非是他的门人?”
龟灵此刻体内法力虽已恢复了不少,便是偶尔施法卜算一番也并不会给她造成什么负担,但她一向都并没有凡事都事先算上一卦的习惯,当下也只是略觉疑惑地道:“我虽不知你说的‘他’是何人,但你恐怕是猜的错了……我的师尊并不在这个世界之上。”
女子也不知是否相信了她的话语,在仔细端详了她几眼后却是陡然露出了惊疑不定的神色,低低地开口道:“虽然身法很像,但这般的气质却是全不似我门中之人……难道你竟然是静斋培养的下一代传人?”
听到这略有些熟悉的名字,龟灵倒是不由眉头一皱,开口问道:“你说的……是慈航静斋么?”而她话音方落,女子便已冷笑道:“你果然是慈航静斋之人……可即便如此,你又有何能耐让我将和氏璧拱手让出?莫非便凭梵清惠那艳冠江湖的声明么?今日便让我好好看看下一代静斋传人的能耐!”在下一刻更是毫不留情地上前一步重重一掌向少女的胸口拍了过去。
龟灵虽未想到对方竟会突然动手,但却也只是悠闲地侧身闪开了来招并随手甩出一道水雾凝成的长鞭将对方逼退了半步。而女子明显未曾料到她竟有这般手段,猝不及防之下竟是被那长鞭带起的劲风划过了面颊——龟灵只道对方定然会因着自己的无心一击损了容颜,一时间倒是不禁微觉后悔,孰料女子却只是略侧了下头,原本容色平平的脸孔竟是就这般诡异无比地撕作了碎片,随即更是露出了掩藏在其后的一张美艳之极、几乎可称为毫无瑕眦的花容来。
龟灵不由怔了一怔,随即才反应过来对方竟是带了一张精巧之极的人皮面具。而女子明显对自己的容颜也甚为在乎,在面色阴霾地抚了抚脸颊发现并无损伤后方才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