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帐,朦朦胧胧的,帐内的情景有些模糊不清。
可是,侍从却仍旧可以从那模糊的影子捕捉到一个熟悉矫健的身影。
而刚刚那声音——明显,是他主子的!
至于床侧微微隆^起的被褥中,似乎躺着一位女子。
一道惊雷,突然炸在他的脑海中。
他一双小心翼翼的目,荡出了极致震惊与恐慌的表情!
主子的床上,竟然有一个女人,显然,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主母”。
侍从的鼻子动了动,这才感觉到房间内的气氛似乎有些不一样。
他恍然大悟。
可是,这恍然大悟之后,心上却升腾出了浓郁的恐慌。一双眼,盯着纱帐,只感觉他看到的,是一片地狱般的黑暗,阴沉、冷酷、寒气逼人、让人浑身上下都忍不住战栗起来。
他浑身打着哆嗦,不敢相信——他竟是如此倒霉的撞破了自家主子的“好事”!
要知道,主子有多么想得到“主母”!
要知道,主子对“主母”有多么上心!
要知道,主子孤身多年,从未有过一个女人,如今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喜欢的,并且将她压到了床上,可他竟然……
侍卫只觉得心中被万千巨大的石头堵住,冤枉、委屈、又懊悔。
此时,他是有一万个后悔在心中冒出。
可是,懊悔又怎样,怕是再也消不掉主子的怒火了!
“主……主……主子,属下这就离开。”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的侍从,哪里还敢在这里多待下去?这便连爬带滚的拖着受伤的身体,朝着门外奔去。
心里,一面叫着自己倒霉,一面又在庆幸——幸亏主子如今急着“办事”,还没来得及处理他。
他现在只能期盼着,主母能够让主子心情爽点,这样,等主子“办事”完,兴许,主子便没那么恼火了,可以给他一些轻一点的惩罚。
“都走。”侍从离开了房间之后,便推着一群炼药师,满脸大汗的说道:“现在不需要你们了,都回去。”
炼药师勃然大怒。这算是什么?对他们挥之则来,不需要了就匆忙往外赶吗?
可是,纵是有恼火,他们想着事先侍从已经付过了庞大诊金,也倒没说些什么,成群的离了去。
侍从苦逼的瞅了瞅那已经破损的大门,只好认倒霉的蹲在了门口不远处,给自家主子望起了风。
房内,安沉的怒火,不住的烧腾。
他想,若是没有那个侍从的打扰,他或许,已经将明月汐变成了自己的女人。
“安沉。我……我……我好似……”
躺着的明月汐推了推盖在身上的被褥,主动覆在了安沉身上。安沉一愕,因她这主动的动作,所有的怒火,霎时抛去了九霄云外。幽幽眼底,又一次只剩下眼前女子绝色的容颜。
“汐儿,倒没发现,你在这方面,也强势至此。”安沉语含宠溺的低声说了一句,一个翻转便丢开了她。这样的情况下他若是不掌握主动权,威严何在?安沉低低的笑了声,俯上她的唇……
可是……
“吱吱吱……”
他才刚刚抚上女子的一只手,耳侧,又传开了一清脆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怪异——是从床上传来的!
似乎,还是从明月汐的身上传过来的!
安沉沉了沉脸,疑惑的眨了眨眸。
他的心情,甚至都变得有些忐忑。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要了这个女人,上天不会捉弄他,又来“变故”吧?
想起刚刚侍从撞门的事,他的眸闪了闪,又变得暗沉。
“吱吱,吱吱……”
又是这声音,再一次响了,比之前,更加的清晰。
这声音,像是老鼠的,可是,又比老鼠的“吱吱”声更清脆、更响,甚至,有股子气势含在这声音里。
并非老鼠!
而且,这上好的客栈,一般情况下,也不会出现老鼠,更何况,是在床上。
安沉可不想再管这是什么声音,他的手,继续在明月汐身上游离,他的唇,继续粘着明月汐的肌肤,吮着,直接忽视掉了耳边诡异的声音。
“吱吱吱……”
可是,这声音的主人见被人忽视,似乎有些恼了。
然后,竟见一股强大的力量,自被褥中喷压了出来,咄咄的,气势汹汹,仿若翻江倒海。
于是,在这力量的震动之下,那偌大的床,猛地一塌——竟……竟是破为了粉末。
幸得安沉反应及时,搂上明月汐跃过了纱帐,一个跃身,已离得那床远远的。
再看到眼前这一幕,纱帐破裂,奢华的木床碎成了木屑,竟连那厚厚的被褥,也在这“诡异”力量的袭击下,碎成了灰尘。
安沉面色阴郁,眼里的怒火与之前见到撞门的侍从时,更为的盛浓!
“吱吱吱……”
可那奇怪的声音,仍旧响着,声音的主人,似乎还因为自己强大的毁灭力而自恋的给自己鼓起了掌。
“吱吱吱。”
接着,便是一只全身火红的“小东西”跃在了那群木屑之中,眼神得意的、甚至带着点讨好意味的看着安沉。
那目光,似乎在说:你看我,变得厉害不厉害?
“小东西”一身火红,连一双眼珠子都是圆溜溜的红色,它顶着毛茸茸的毛发,短短的尾巴一摇一摆,前方的两足有些短,后方的四足则变得有些长。
总之,长得像是一只老鼠,可是,又不完全是老鼠。
比如说,它的前足,比后足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