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
一声从心底发出的爆喊,几乎晃了这天地。
男子俊逸的脸上此刻红得似血一般,似乎只用手一掐,他的肌肤里,便会有鲜红的液体流出、那么惊悚、诡异……
他的心情,就如同这血色,凄凉而无助。
仰着脸,静静看着眼前身为他母妃的女子,渐渐地,暴戾的声音轻缓了下来,似乎……连朝她质问一句的力气,都已然消尽,
“母妃,你知道孩儿有多想象普通人一样生活么?”
“母妃,其实你大可不必担心,因为,就算孩儿动了心,这辈子也不可能会得到感情了。”
“呵呵……”自嘲一笑,音已比之前更沙哑,仿佛他的嗓子中正有滚滚沙子流泻,“就算孩儿动心了又如何?这个世上,还会有人真心真意的,看上孩儿这样一位脏兮兮不正常的男人么?”
“母妃,我这手脏了,身体脏了,难道,你非要让孩儿唯一的情感也弄脏么?”
话落,他又自嘲的大笑起来……
女子微微一怔,只是,男子的话非但没有引起她的任何触动,反让她头上的那股火更茂盛了些,回道:“母妃害你?可别忘了你这一身力量是从哪里来的?”
“现在,你痛苦了?可你若是不动心,噬心蛊就不会发作,哪里会痛苦?”
“而且,只要你源源不断的吸取女人属阴的幻之力,也便可以一直压制住本源之火,何来痛苦之有?”
宁妃丝毫不觉自己之错,又质问道:“说,那个女人是谁?”
噬情蛊,顾名思义,也不难理解。是一种让人一动情,便心揪痛楚的蛊。
宁妃微微眯着眸子,低下头看着大王子痛苦的模样,幽眸中掠过一缕探究。
这么些年来,他身上的蛊从来不曾发作过,到底是怎样一位女子,竟让他一朝间变到如此?
男子不语。只是,脑海中恍惚的浮出了一抹明灿的倩影……那俏丽的身影,迈在阳光之下,手中一长长紫凝鞭挥洒如活。
而他呢?
这辈子,永远只能活在阴霾的笼罩之下了!
宁妃见他沉默,冷冷一哼,“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找不到她么?”
“我警告你,最好现在掐了这些乱七八糟的男女心思。否则,我肯定,让你动心的那女人,将会生不如死!”
阴戾之音似寒风呼啸,席卷倾向大王子……他一双黑眸,猛然瞪大……
而后,只见女子在说完之后,诡异一笑,一瞪足,又已经转身破窗而出……只是那冷厉之语,仍在回旋着,久久未绝。
宁妃在撤去之后,便问起了护卫今日夜里的情况,“刚刚,有哪个女人来过了?”
护卫将今夜里有一身穿夜行衣的女子闯入这里的事情和宁妃说了说。
宁妃是一位对感情敏感之人,当下便觉得那位引得大王子噬情蛊发作的女子,跟这今日夜闯大王子府的女子脱不了关系。否则,依她对自家儿子的了解,他岂会就这样放那女子出去了?
只是,婷儿因穿着夜行衣,因此除了大王子外谁也没见到她容貌,宁妃一时间也便无法断定她的身份。
再说婷儿,在这大王子府中转悠了一大圈,也没有发现明月汐的任何踪迹,无奈,她便又只好先回了去。
……
第二日,明月汐万万没有想到,大王子竟然搁下了婚事,主动来婉池院找了她。
这些日子,她虽一直住在大王子府上的后院竹林中所建的这所偏僻院子中,可不曾见大王子来寻过她一次,每日里倒是会有侍人准时的给她送餐,明月汐也待得自在。
当然,她也一直明白,大王子最近,是在忙着办她和他的婚事。
她也不急,日子该怎么过,那就怎么过。
大王子来寻她时,见到的便是她翘着二郎腿靠在长椅上吃果子的一幕……
嘴角不由抽了一抽,这一刻,他对明月汐这随遇而安的性子,又崇拜了几分。
“哟哟,今日这是来了什么稀客么?”听到房门被打开的声音,明月汐挑眉望过去,便见到了一脸凄白的大王子。
今日的他,脸色似乎比之前,更难看了些。
明月汐勾了勾唇,继续吃着自己的果子
最后,还是大王子先开了口,“你那一次,所说的——可以让我没有女人便可……”
他可还清晰的记得,明月汐上一次夜里最后嘱咐他的那句话。
大王子承认,他对她的话,心动了。
他没将话说完整,只是,明月汐却完全能够理解他的意思。
举目,她笑靥如花,眸里闪烁起了然的光芒,仿佛早便已经料到,大王子今日来寻她是为了何事。
“你这么多次害我,我为何要帮你?”明月汐挑起眼眸,虽说并不清楚大王子的身体状况到底是如何了,可也没有直接拒绝了他。
大王子微微沉眉,似在想些什么,久久没答。
房中又陷入了沉寂。
久久后,大王子捂了捂胸口,颤了颤唇,一句誓言忽然蹦了出来,竟连明月汐也被震了下——
“你若让我从此过上正常人的日子,那么,我列薄,从此——为你牛马!”他的自称,都已由“本王”改为了“我”。
轰隆……
为你牛马——四字,并不大声,咬得语气也并不重。
就那么淡淡的,从他嘴中流泻而出。
可是,却犹如巨石般砸在了明月汐心底……
她一双眼,似被狠狠震了下,猛一抬,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