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黑衣人饶是杀习惯了人的,可此时见此一幕也觉心惊不已。
他们或许不怕高手,可是,人对于鬼魅一事到底还是有些害怕的。
尤其是此时又在这样清冷的月夜下。
当然,其实他们心底更觉得,眼前旋转的画卷更像是一种阵法。
却在他们惊惊议论时,一道婉转如笛的女子声音,如从天外飞来:“是人是鬼,几位到了地狱问问阎王爷或许就知道了。”
那一字一句,像是经过了九天仙水的洗礼,闻着清澈而干净不闻丝毫杂质。又似那雪山之巅飘飞的白云,飘渺而神秘。
那语调,不急不缓的,咬得格外的清晰。
那女子像在亲切的和一位邻居哥哥谈论着最为平常的事情。
只是那话语里的意思,却偏是那地狱修罗才说得出的。
闻声,却不见女子之身。
几位黑衣人皆是一愣。
只那说话人已经没有给他们继续思考的机会。
清冷的月夜下,几颗玲珑棋子忽穿过旋转着的画卷中,直击黑衣人脑门……
那群黑衣人甚至没有来得及缓神,便觉头脑一昏,直直的倒在了地上。
而那画卷登时卷起,消失在原地。
月夜下,两抹人影相拥自院中墙角轻轻跃下,如同夜下仙人下凡。
借着朦胧月色隐约可见从墙角跃下的女子一袭碧衣出尘,碧衣之上,是一张绝尘绝美的容颜,清澈素丽却也惊为天人。
而拥着女子的男子一袭雪白犹如天人,只望一眼便能让人联想到“陌上人如玉”的字眼,远远观着似浮现半分都会亵渎其身上圣洁的光辉。
女子如水,君子如玉。
神仙眷侣莫过于此。
她的名字——云芙!
他的名字——陵越!
“宝贝儿为何不杀了他们?”陵越微卷白袖为怀中女子拂过额前微乱的发丝,想着刚才她说的要将这几位黑衣人去见阎罗王,如今却只见他们昏倒而未曾死去,不觉疑惑道。
“杀了他们被发现这女子被劫了,那么,好事怎还能上演?”碧衣女子凝睇着黑衣人中间的夏无言,吐气如兰。
而后俏臂平抬起,周边寒风吹起她的袖子,只见那宽袖摆动间白皙如玉的手腕上,卷着一条碧色小蛇。
“去,我要这群黑衣人暂时忘了今夜所见的这一幕。”女子声音再响,似带上了一层蛊惑。而后手腕上小蛇一跃而出,直朝那群黑衣人而去……
陵跃闻此也不再多问,一双桃花眼凝向不远处躺着的夏无言,见她一身乌黑,不觉皱眉道:“这女子毒性太烈,宝贝儿你可有把握将其治好?”
“得先看看情况。”女子如诗般的秀眉微微蹙起,朝着隐于暗处的人落下话:“先将这夏姑娘带走,将她外衣脱下扔给我。”
音缓落,接着只见一群黑衣人自她背后而出,恭敬应道:“是!”
转眼之后,夏无言便被忽然现身的黑衣人先一步抬走,随之,她身上所穿着的外衣被扔在了云芙手中。
夜色又恢复了寂静。
陵越怀中的女子凝望远方,眸色有些闪动,也不知是不是夜太过于寒,她忽然有些颤栗,往陵越怀中又缩了缩。
“陵越……”女子仰瞳,方才平缓清音含上了一股道不明的情绪,“我……紧张怎么办?”
白衣男子俊颜忽而一黑,皱起了鼻子伸出手来往女子额上敲了敲,“你见我时怎不见如此紧张,如今即将要见到的是你那汐妹妹,有何可紧张的。”
女子闻声轻声一笑,那笑声,似那银铃轻响:“大醋缸子,等见着了她,你可得好好表现,雷子若不喜你我便踹了你。”
言落却又迎来了白衣男子的一个爆栗,“爷真真将你这女人宠得无法无天了。”
二人又打趣了几句,却因为今夜还有事要处理因此也不敢再这儿停留片刻。
“我去换装。”谈及正事时云芙推开了陵越,而后捧上夏无言的外衣寻了个无人的角落便换起装来。
不多会儿,她再次出现在陵越眼前时,那模样俨然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被折腾成毒人的“夏无言”。
然后,缓步躺在了夏无言刚才所躺着的地方。
不远处,陵越见此有些担心,他心知云芙的性子,知她这以身犯险的举动是劝不了的,只是还是忍不住道:“你这番以身犯险,不是让汐妹自责担心么?”
然却只闻她轻笑,道:“你且安心,我不会有事的,你先去告诉雷子夏姑娘安然便好。”
陵越想着她的本事,知道毒蛊都奈何不了她,便只能暂时退下。
而在他退下时,地上躺着的几名黑衣人忽然迷迷糊糊的起了身。
“夏姑娘还在,真邪门了,我们怎么都在这儿睡着了?”
“快起来,别管什么原因了,先将夏姑娘送到石室才最为重要。”
几人心中有疑,可却在见着“夏无言”还安好的躺着时,便也懒得再多想,忙站起身抬起地上的女子朝后院隐蔽的石室而去。
而离开了夜王府之后的明月汐和龙沉,趁夜又前去了杨家一趟。
追问之下,便从杨家二老口中得知紫叶花真被那陈韵给得了去。
明月汐恨恨咬牙,探得了那紫叶草是御赐之物后,便道:“寻些人明早便在天齐皇帝上朝时弹劾一番夜王爷,便说其强抢了天家赐给杨家的紫叶花。”
“是。”
然明月汐万没有想到,第二日便传出了夜王府过继给吴姗姗的嫡子要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