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就满怀着低落的情绪无从倾诉,此时瞧见一个熟人,眼泪便抑不住的往下落。
且,也完全忘记了此时身在何方,伸出双臂直接拥住了沐景邪,扑入他怀中便死死的哭了起来。
“沐景邪,你知道么,小汐和安沉导师之间会这般,都要怪我。如果不是我运气太差被陈韵抓住,如果不是我太无能,小汐怎会因为我而遭祸?那么,安沉导师也绝不会变成如今这般。”
“你说,老天爷到底有没有眼睛。他要惩人,也应该惩我才是,我才是罪魁祸首。”
“或许,我当初就不应该到处乱跑,我实力不强,脑子不怎么好使,沐景邪,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失败?以前我是班上的大姐大,我以为有我在可以罩住很多人,可现在,我却成了小汐的累赘,害得她当初中下万血蛊,明明该死的是我,如今却让安沉导师承受了一切。”
“如果安沉导师好不了,那么,我这辈子心里都不会好受。”
“沐景邪,我好想帮小汐,可是……我却什么也做不了。我……”
夏到后面时,被一泣声堵住。她咬了咬舌头,只觉心底有无数的话想要倾诉而出,偏生此时又因情绪太激也说不出一些什么。
至于沐景邪……她此时完全只当他是一个倾诉的对象。
想起曾经羽城简单的生活,她忽然觉得此时过得好累。
沐景邪眸子微微闪动,对于夏无言突然之间的一番话,他自是有些惊诧的。
他早先便回了羽城,自然不清楚之后的明月汐他们究竟发生了何事。如今听着夏无言一番话,倒是猜出了一番。
莫不是……龙沉之所以会中下万血蛊,归根到底是为了救下夏无言?
沐景邪沉默着,只让女子一个劲的在他怀中哭泣,却也没说些什么。
直到她哭得有些累了,渐渐缓过神来时,才猛地想起了什么,从他怀中钻了出来。
她的眼睛此时红红的,渗着泪珠,晶晶亮亮像是闪烁的星子。沐景邪看得一愣,眨了眨眼,神思有些恍惚……
夏无言哭了!
她这样的女子,也会哭么?
曾经,与她在同一家学府,从未见她哭过鼻子。
后来,渐渐与她相识,在当初遇到宁妃的事情她被废了一身武修时,尚且不曾见她掉下半滴的眼泪。
他见到的她,似乎总是笑靥明媚的。
他以为,她或许是十分坚强且乐观的女子,一辈子都不会落泪。
如今瞧着,才知道她可以受伤,可以承受挫折,可以遭遇苦难……偏生她却受不了自己为身边的朋友带去难事,承受不了自愧与内疚的感觉。
沐景邪忽觉有些动容,心底深处似有什么东西被少女的眼泪撩了起来,禁不住落下三字疑问,“何为友?”
夏无言哭声忽止,许是她觉得沐景邪突然的声音有些突兀。
他忽然间低下头,道:“那么……无言,你是宁愿承受毒的折磨,还是宁愿承受这份愧疚?”
她脱口而出:“我宁愿自己承受毒的折磨,宁愿自己去死,也不愿连累小汐和安沉导师。”
沐景邪却笑了,“他们若不救你,不也得承受一份背友的沉重内疚么?你既觉得内疚比毒的折磨更难以承受,且又在意着他们,那就不要去后悔,只留你一人承受起这份愧意,如此不才是为他们着想么?”
夏无言止了泪,嘟着嘴,“你这分明是强词夺理。”
只她心的确是稍稍好受了些。
他说得没错,如果小汐不救她,那么这辈子承受这份沉重愧疚心理的就是小汐。
夏无言想此,心中释怀。抬手狠擦了一把泪,便拉着沐景邪在一头问起了他有关于白月洛的事情。
而沐景邪也闲着无事,问起了她有关于明月汐的事情……
——
至于明月汐扶着龙沉准备回他所居住的园子时,在想要进入龙沉的院子时,竟发现他院内灯烛全部亮着,男子的寝室内镶嵌着的夜明珠格外显眼。
她有些惊奇,只因他的寝室内,模模糊糊的似乎还有别的人影。
明月汐扶着昏迷中的龙沉推开男子的寝门,登时便是一张绝美的女子面庞入眼。
不就是先前所见到的白月洛吗?
明月汐一愣,“你怎么会在这儿?”
房中,白月洛似乎也有些惊奇于明月汐的闯入,“你怎么会和安公子在一起?”
抬眼便见到了明月汐扶着的似乎已经陷入了昏迷的龙沉,她脸一黑,想起白日里明月汐的态度便觉心头窝火。只白月洛是个性子十分沉静的,恼火的神情只在脸上停留了片刻,又恢复了温和平静,“怎么,小米姑娘这是对安公子使了mí_hún术,想要趁人之危么?”
明月汐对待外人一向神色也是无澜的,此时也只淡淡的回了一句,“是呀,我是想要趁人之危,对安公子做些什么,所以白姑娘你可以离开了,打扰了别人的好事可不行。”
说着,便进入寝房内,小心翼翼的将龙沉搁在了榻上。
心底则在不住的想着,这个白月洛大半夜的来她家安沉导师的房内做什么?
白月洛闻言一惊,见明月汐熟稔的为龙沉宽起了外袍,不觉又想起了之前明月汐盯着龙沉背影发呆的一幕,忍不住问道:“不知小米姑娘同安公子什么关系?你们以前很熟么?”
明月汐直接扔下一句话,“与白姑娘没关系。”
而后,轻盈的袖摆只微微一扬,浑身上下一股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