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施元朗的药物的作用下,方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也许是药物的作用,方慈安静了很多,没有之前刚从军妓营中拖出来的歇斯底里。
方婉坐在方慈身边,也不说话,只是紧紧抓住方慈的手,怎么都不放开。
她不敢放开,生怕稍稍一放开,方慈,就又会再遭受劫难。
“婉儿,我……”
红袖站在旁边,看着方婉的表情,忍不住想说什么,却被施元朗用眼神制止了。
施元朗看着红袖,轻轻摇头。
此刻,说什么不说什么,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就这样将一个年纪轻轻的小女孩推入到那种地方,的确是红袖的不对,可是……施元朗叹息。
方慈之前如此揭红袖的伤疤……某种程度而言,也是方慈自找。
红袖为了施元朗吃尽了苦头,施元朗怎么也不可能因为这个而责备施元朗。
虽然,理智上知道不应该将对方孝孺的怨恨施加在方慈和方婉的身上,但是,真正论起来,施元朗对方氏姐妹,也不是毫无怨怼。
无他,谁叫他们有一个名为方孝孺的父亲呢!
方婉还好,而面对一个跟方孝孺如出一辙的方慈的时候,这份怨怼,怎么都压制不住。
营帐中,谁都没有说话,一时间,是难言的静溢。
“施主簿,不好了!”突然,门口传来一个焦急的声音,一个士兵,风风火火的,掀开营帐,冲了进来。
“施主簿,你们赶紧逃吧!”士兵脸上都是焦急的神色,“刚刚你们的吵架有人听到了,他们知道你这里有方孝孺的女儿,官府,马上就要来抓人了!”
士兵话刚刚讲完,施元朗和红袖的脸色,顿时煞白,而床上一直没有表情的方慈,脸上,也出现一丝波动。
“施主簿,施主簿!”
施元朗刚刚想说什么,门帘再次掀开,又一个士兵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施主簿,不好了,你们赶紧走吧,我刚刚听到,施主簿你的身份也有人去举报了,现在官兵要抓的,不止这位姑娘了,还有你和红袖姐姐。”士兵喘着粗气,“之前帮你做担保的百夫长已经被扣押起来了,官兵,朝着这边过来了。”
施元朗在军营中的人缘很好,军营中,士兵都是很单纯的,并没有那么多逆臣贼子的想法。
施元朗身份究竟是什么,他们并不关心,他们只知道,面前的这个施主簿,医术惊人,待人和善,救过他们的性命,缓解过他们的痛楚。
施主簿现在遇到麻烦了,他们身份低微,不敢跟官府对抗,能做的,也就是通报消息,让施元朗赶紧脱身。
这份真挚之情,施元朗又何尝不明白。
“谢谢你们了!”
施元朗正色起来,他站直,整整衣服,对着报信的两人,深深一个鞠躬。
任何道谢的语言都是多余的,能够回报的,就只有努力保住自己的性命。
有了命,才能说今后报答的事情。
“红袖,婉儿……”施元朗看了一下周围的人,眼光落在方慈脸上时,语气顿了一下。
不过随即,他还是坚决的再次开口:“……还有方慈妹子!我们走!”
“唔!”方慈闷哼一声,摔倒在地上。
“姐!”看着方慈的样子,方婉吓了一跳,连忙跑下去扶住方慈。
方慈倒在地上,一脸痛苦之色,她的小腿处,血迹斑斑。
施元朗大步冲上来,一把撕开方慈的裤腿,看到方慈小腿的样子,也吓了一跳。
方慈的腿上,插着一支箭。
利箭贯穿整个小腿,金属的箭尖,带着斑斑的血迹,从方慈的腿上露出,在阳光下,是血色的光芒。
这个血色的光芒,是暗红色的,血迹凝固在方慈伤口的周围,干涸成一块块斑驳的痕迹。
看这个样子,方慈中箭,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是她一直不吭不声,只是默默的跟着大部队走。
这么长的路程,也难为方慈怎么忍下来的?
施元朗看着方慈,不知道说什么。
虽然他对方慈一直颇有微词,但是,对方慈如此的精神,他也不能不动容。
“别碰我!”方慈猛然推开施元朗的手。
稍稍一动,伤口又流出血来,方慈痛的脸色惨白,但是依然一脸倔强。
“我……我是……我是方孝孺的女儿……”方慈痛的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但是,她依然咬着牙齿,昂着头,“方孝孺的女儿,清白的身子,绝对不能让逆贼碰到!”
施元朗被方慈推开,他看着方慈,轻轻叹了口气。
“少爷,不好了,我看追兵好像往这个地方追过来了!”红袖跑回来,紧张的抓住施元朗的手。
“那怎么办?”方婉毕竟年纪还小,已经掌控不住哭了起来。
“哭什么哭,没出息!”方慈一巴掌打在方婉脸上,方婉怔了一下,低下头。
只不过,此刻的方婉,并没有之前被方慈打时候的畏缩,有的,只是某种坚决的拒绝之意。
“少爷,我们分开走吧!”红袖咬咬牙齿,拿出一件大红色的衣服,披在身上,“你们往后山逃,我引开追兵!”
红色的衣服色彩明显,很容易吸引到追兵。
“红袖!”施元朗脸色变了,牢牢抓住红袖的胳膊,摇头。
引开追兵,那么红袖会怎样……施元朗不去想,只是抓住红袖的手。
“少爷,什么都不要说了!”红袖惨笑,轻轻挣开施元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