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乔晓婉走出到门外,没有好气地说道。她现在心里非常不满,既对周夫人有气,又对周瑜有怨。
“妹妹,你知道周郎是怎么染病的么?”周夫人问道。
“我怎么知道,是你在这坐了一晚上。”乔晓婉白了她一眼,说道。
周夫人笑了一下,然后说道:“我昨天是和你一起离开的。可是后来我对周郎放心不下,就回来看看。结果看到周郎倒在地上,浑身发热。我把他扶到床上,叫来侍女和郎中,并亲手熬好了药汤。这一夜,我喂了周郎三次,他现在身体终于有了一些起色。算了,我和你说这些也没有用。我这么说吧,周郎是因为你的话才染病的。”
乔晓婉听她前面说得诚恳,心里莫名有了一些触动,可是听到她的最后一句,才猛然醒悟,敢情她这是对自己兴师问罪啊。乔晓婉顿时冷笑一声,道:“姐姐,你这就是说笑了。我说什么话了,能让一个大男人得病?我如此有这样的能耐,我就去许昌对曹操说话,让他也得病。”
周夫人叹道:“妹妹,昨天你和周郎回来的时候,我有听见你们之间的对话。你讽刺他想不出好的对策应付曹操,对不起先主的在天之灵。”
乔晓婉点头道:“不错,这话是我说的,可这又怎么样?这话能让周瑜得病?姐姐,会不会你太能诬陷了?”
周夫人摇了摇头,道:“妹妹,你想过周郎的难处么?他但凡能有一丝办法,也绝不会让主公用送人质的方法来保护江东的太平。你知道周郎和先主情深意重,他真的想让孙绍去做人质么?我是一个山野村妇,都懂得这个时候周郎需要安慰,需要理解……妹妹才高八斗,学富五车,怎么能故意出言讥讽,专门往他的伤口上撒盐呢?”
乔晓婉本来一肚子怨气,可现在听了她的话,不由心里的纠结渐渐解开了。
只听周夫人继续道:“妹妹,周郎是一个大男人,他也为眼前的形势而懊恼烦心。在听了你的话之后,他更是悲伤欲绝,恨自己无能为力。你昨天晚上也来看过他了,他一直跪在那里,其实无非是在给先主下跪,仰天长叹,默默流泪罢了。”
乔晓婉低下头,不知如何是好。她推开门,见周瑜依然躺在床上,顿时关上门道:“姐姐,我有件事相求,你一定要照顾好公瑾。”
周夫人愣道:“妹妹,我照顾周郎是份内之事,你……”
乔晓婉心里忽然涌起一丝想法,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可行,但是此时她觉得自己必须为周瑜、为江东承担起一份责任。
“姐姐,公瑾今天病了,不能上朝,我代替他吧。”乔晓婉打断周夫人,然后转身就走。她没有留意身后惊愕的眼神,就像她暂时忘却了怨气。
乔晓婉来到侯府偏室,没有上台坐在孙权的身后,而是站在了周瑜的位置。
“小乔姐姐,你……”群臣虽然对此有些纳闷,可谁都没有说话,最后还是孙权说话了。这个时候,也只有他敢说话。
“弟弟,公瑾他身体有恙,今天来不了了。”乔晓婉说道。
“公瑾没事吧?”“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顿时,朝堂之内议论纷纷。
乔晓婉笑道:“只是染了些风寒,不碍事的。”
孙权皱起眉头,人生一世,生病之事在所难免,这原是极其正常。按理来说,乔晓婉只需替周瑜告假就可以了,可是她今天怎么站在周瑜的位置上?孙权想让乔晓婉依然坐在自己身后,可是当着群臣的面,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眼看乔晓婉根本没有上台的意思,孙权想了又想,只得道:“列位大人,今天可有什么要事么?”
“主公!”吴郡太守朱治站出来,惶恐地道:“主公,朱治在今天早上刚刚得到消息,无花门于吉勾结死牢守卫,脱逃出来……”
此话一说,全场震惊。孙权更是张着大大的嘴,久久不能闭合:“朱治,于吉他跑了?”
朱治连忙道:“主公,没有。于吉脱逃死牢,被附近的设伏的军士捕获……我担心死牢不再安全,就……就派亲信把他带到侯府,请主公发落。”
“设伏的军士?”孙权愣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朱治做为吴郡太守,只能节制吴郡当地的捕快,而周瑜做为总领江东军事,则能节制全江东的军队。朱治说“设伏的军士”,自然让孙权大大不解。因为只能调派吴郡捕快的朱治,是没有权利调动军队的。
朱治低头道:“是周将军神机妙算,事先在死牢周围安排了乔装打扮的军士,这才没有让于吉脱逃。”
这下,孙权和群臣都不知不觉地看向乔晓婉。乔晓婉在心里也是一惊,要知道她是不相信于吉可以逃出死牢的,她甚至还为此和周瑜打赌过……尽管因为赌注的问题,她被周瑜嘲笑一番。可是现在,于吉真的可以逃出死牢,如果周瑜没有事先的预判,没有在死牢周围安插军士,于吉现在就可以说是逃之夭夭了。
公瑾如此厉害,可是面对曹操的人质要求,也无奈的被迫接受了。这只能说明一点,就是公瑾他真的在这件事上无能为力。是啊,曹操实力强大,欺负江东弱小,公瑾他能有什么办法?双方之争,两伙交锋,自然是谁实力强,谁就有绝对的发言权。
乔晓婉在心里想着,她理解周夫人的那番话了,同时,她的心里感觉到一些内疚。
孙权拍了一下案台,大怒地道:“朱治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