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二小姐,先生在问你问题呢?”
乔晓婉也不知过了多久,只觉得身边有人在拍自己,方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啊!这是哪里?”她吓了一跳,猛地站了起来。
自己正处在一间小屋里,面前摆放着一条长长的案台,案台上面尽是用红绳捆绑着的竹简。
案台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位身穿灰色长袍,满头银发且白须过胸的老者。老者左手举着书简,右手背在身后,正微笑地看着乔晓婉:“‘汩余若将不及兮’,二小姐,你可不要自以为有过目不忘的天赋,就处处偷懒耍滑。”
什么什么?乔晓婉有些听不懂,什么“余”呀“兮”呀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么?她当然不知道此句是来自战国时屈原的《离骚》,大意是岁月匆匆,时不我待。
乔晓婉环视一周,左边是两扇半掩半开的长窗,右边立着一个绣满山水的屏具。面前案台的两侧各摆放着一台香炉,几缕青烟婉转升起,嗅之直觉得神清气爽。在她身后几步的地方,又有一个身穿青色丽服,模样小巧水嫩的少女正神色慌张地看着自己。
想必刚才是她在拍我。乔晓婉正想着,只听这位青衫少女道:“先生,二小姐昨天秉烛夜读,很晚才睡,所以……所以今天有些困乏,在先生的课堂上睡着了。”她声音悦耳动听,如银铃一般。
看来这个老头是教书先生。乔晓婉刚刚明白一点,便又越发地糊涂起来:可是你们都说我是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究竟是什么地方,我又怎么会在这里?
她拼命地回想着,可是又好像什么也记不起,再仔细思索时,便觉得脑门嗡嗡作响,好像千万种声音在耳朵里撞击回荡。
“灵蕊姑娘,你无须替二小姐解释。”教书先生微笑着,转而对乔晓婉道,“二小姐,老夫且问你,你昨天熬夜读的,是哪一本书?”
“这……”乔晓婉皱着眉头看了身后的女孩一眼,心想:原来你这丫头叫灵蕊,可惜人不符名,一点也不灵光,哪有你这么坑人的,还说我昨天秉烛夜读,我最不爱的就是读书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猪队友么?一点默契都没有。
她想到“默契”两个字,脑袋猛然间就开窍了,自己此前是该站在教室里背诵《念奴娇·赤壁怀古》的。很快,她想到了和同桌孙大鹏的暗号,想到了黄老邪……可是有几个疑问很快就来了:那现在是怎么回事?我怎么来到了这里?
乔晓婉低头看着自己的装束,上身穿着淡粉色绫罗轻衣,双腿套着一袭白色绸缎长裙。
眼前的场景和自己的打扮分明表示自己正身处古代呀?乔晓婉只感觉浑身颤抖,近乎不寒而栗。
“先生,二小姐昨天读的正是先生您今天讲的《礼记》。”灵蕊见乔晓婉若有所思,许久不答,便再次开口抢道。
“好,二小姐,以你的天资,现在足以将《礼记》倒背如流了,那么,现在就请开始吧。”教书先生右手微扬,做了个“请”的手势。
猪队友,你能不能别再坑我了?乔晓婉冲着灵蕊怒目而视,可是很快,她紧锁的眉头便舒展开了,实话来说,用“猪队友”这三个字去形容一个美貌少女确实不该,无论她是不是真的很坑。
灵蕊却似乎没注意到乔晓婉的神情,而是快步走近,用手指在铺开的竹简上点了又点。
乔晓婉的注意力不由地被吸引过去,她的目光只是仅仅地在竹简上一扫,脑海里却突然出现了成百上千的字体。
“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选贤与能,讲信修睦,故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是故谋闭而不兴,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是谓大同……”乔晓婉不知不觉地开口即诵,当她颇为流利地背诵一遍之后,顿时自己也惊呆住了。
“好!好!”教书先生连连点头称赞,“二小姐天资聪慧,过目不忘,老夫实在分辨不出你是昨天读的还是方才读的了。”
天资聪慧?过目不忘?这是在说我么?乔晓婉又惊又喜,她觉得这一切都不可思议。
只听教书先生又笑道:“若是老夫的学生都像二小姐一般,那可当真是欢喜无限了。可话又说回来,若是老夫的学生都像二小姐一般,那还要老夫何用呢?”
“也不能这样说嘛,我虽然记性好点,可还是需要先生解释指点,传授我学习方法和答析我不懂的问题。”乔晓婉跟上了一句。
“好,说得好!”教书先生听了,不禁大为受用,朗声大笑道,“大乔和小乔,皖城乔家这一对璞玉,未来一定不可限量!今天老夫就讲到这里,下课罢。”
乔晓婉见教书先生一边仰头大笑,一边微摇着身体,阔步离开,这才喃喃道:“大乔和小乔……一对璞玉?”
灵蕊笑嘻嘻地走到面前道:“二小姐,这是先生的比喻啦,他将你和大小姐比喻成一对璞玉,毕竟你和大小姐年龄尚幼,经历颇浅。”
我和大小姐?大乔和小乔?
乔晓婉沉思片刻,暗道:我是二小姐,大乔是大小姐,那我岂不是小乔了?这可真像“黄老邪”说得那样——开国际玩笑了。
乔晓婉当然知道历史上的小乔,虽然了解不多,但也知晓其人其名。只是当初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