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叹道:“这种事情,我们都不是朱治,谁又能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呢?如果他一切如常,倒是值得庆幸,可如果他一旦感觉到委屈,是会造成很大影响的。我们虽然迁移治所到柴桑,可这并不代表吴郡的地位不重要。”
乔晓婉明白了,微微点头道:“公瑾,发生这样的事情,换成谁都不会一切如常,视若无物,顶多在表面上没有体现,装模作样罢了。”
周瑜低声说道:“我也是担心这个,所以才问朱治的家臣。”
乔晓婉奇道:“公瑾,你又没有问他,朱治的情况如何……”
周瑜笑道:“我若是直接这样问他,他回去后一定会禀报朱治,如此一来,就不好了……我正常以公事的角度问他,并暗暗观察他的表情。按理说,我是总领江东军事的,忽然拦住他,问他文官之间的事情,这并不合常理。如果朱治有什么过激的反映,他的家臣不可能一点沾染都没有,可是我在问他的时候,偷偷观察了他的表情,发现他并无异样。这说明朱治并未受此影响过大。”
乔晓婉点了点头,暗想:周瑜还真是厉害,脑筋转得这么快。孙权有这样的臣子,江东何愁不盛?她笑笑道:“这么说来,朱治的心理素质还算过硬。”
周瑜点头道:“确实,当年先主命他担任吴郡太守,真的是慧眼识人。只是我担心的是,他暂时是现在的状态,可时间一久的话,他在心态上就未必永远如此了。”
乔晓婉想了想,问道:“公瑾,你的意思是……让弟弟把朱治的太守之位换掉?”
周瑜摇着头道:“朱治是有功之臣,对主公的顺利继位更是功不可没,怎么能把他换掉?”
乔晓婉当然知道孙权在继位时,做为吴郡太守的朱治选择了坚定不移地支持他。为了不让其他功臣寒心,孙权绝对不能这样做。她有点发懵了:“公瑾,那你的意思是?”
周瑜道:“我觉得,应该由主公出面,对朱治进行安抚。”
乔晓婉笑道:“这个好办,让弟弟出言好好安慰一下他,或是重赏他一下就可以了。”
周瑜摇头道:“如果这样安抚,只怕会得到适得其反的效果。朱治做为吴郡太守,可谓是封疆大吏,主公好言夸奖和重赏他的时候,只怕多得连他自己都数不清楚了。现在如果再采用这个办法,未免有些‘画蛇添足’,或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那你说,该怎么办?”乔晓婉忽然觉得这赏赐人还分这么多规矩,暗想道:官场如此复杂,既然我身在官场,就多学习一下。
周瑜看着她,微微一笑,道:“娘子,其实这事也好办,不过此事必须由你来完成。”
乔晓婉浑然不解,不由愣道:“公瑾,我和这件事可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你让我来完成……我怎么可能完成?”
周瑜笑道:“因为你是主公的姐姐,这事只能你去对主公说,准保成功。”
“到底什么事?你就别卖关子了。”乔晓婉正说着话,忽觉马车颠簸起来,自己也顿时跟着上下左右地摇晃。
周瑜抓住乔晓婉的手,道:“娘子,你忘了你和步夫人的指腹婚约了?”
乔晓婉握着周瑜的手,顿时身体平衡了许多,她脑袋一转,便已然明白了,顿时笑道:“你是说,让弟弟和朱治连亲?”
周瑜笑着点头道:“不错。朱治做为一方太守,兢兢业业,任劳任怨,在大是大非面前,能够保持着冷静,对江东的贡献甚大。主公目前只有一子,可其他孙氏宗亲总有未婚的少爷或千金。以朱治目前的功勋,绝对有资格做为孙氏宗亲的亲家。如果主公答应此事,他一定会此生永远效忠江东,一如既往了。”
乔晓婉笑道:“好,这事我去和弟弟说。缔造姻缘的事情,我最喜欢做了。待我们到了柴桑,我立即去找弟弟说明此事。”
柴桑是个不大不小的中等城市,位于长江中下游的要塞地区。其北临长江,南倚鄱阳湖,是天然绝佳的水军基地。周瑜虽然认为孙权迁移治所之事有些操之过急,可对孙权选择的地点颇为认同。此地距离北方的曹操和西方的刘表,都比原来的吴郡要近了许多。
乔晓婉和周瑜坐着马车,前前后后地走了近两个月,方才到达目的地。
张昭做为第一批先遣队伍,已于两天就抵达了这里。
无可否认的是,张昭的统筹才能确实是无与伦比。他在短短的两天之前,就购置了大片的临时住所。柴桑城中最大的富户心甘情愿地把自己的豪宅贡献出来给孙权做临时侯府。他本来是义务捐献,可张昭奉了孙权的命令,执意按照正常价格购买。至于粮草调运、车马歇息、人员安置、区域划分等,张昭早已经把这些处理得井井有条。
乔晓婉和周瑜下了马车,他们如今已经身处在柴桑城中了。
由于此地南北均为水地,故而气候潮湿,好像刚下过雨一般。侍女丫鬟早就举起着毛茸茸的衣套,待乔晓婉和周瑜一下马车,就各自为他们披在身上。
“公瑾,小乔夫人,你们终于来了。”张昭双手抱拳,过来迎接到。
周瑜也笑着抱拳道:“张大人辛苦。”
乔晓婉随即躬身行礼道:“小乔见过张大人。”
接着,张昭给他们介绍柴桑的基本情况。周瑜听说张昭已经将初期工作做得完满无缺,不由连连赞叹道:“张大人的工作能力,公瑾自愧不如。”
张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