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婉找到周瑜。
孙权为了提高江东高级官员的办事效率,特意在侯府划分出一个宫室,用以做大家的办公区域。
此时的周瑜正在抚案看着地图。乔晓婉知道,他最近几天一直察看着鄱阳湖附近的所有地图,目的是寻找一个适合水师操练和驻扎的地方。
虽然见到周瑜在繁忙公务,可乔晓婉依然过去把他拉起来。
“娘子……你……”周瑜抬起头,觉得很诧异,因为他知道,自己在工作的时候,乔晓婉是不会打扰他的。而现在,乔晓婉之所以这样,一定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你怎么了?”周瑜虽然感觉自己被干扰,心里有些烦躁,可表面上依然和蔼如一地问道。
“那个……”乔晓婉看着左右,顿时哑口不言。
周瑜看了一眼,登时会意,他喝退左右,问道:“娘子,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晓婉怨道:“都是你出的好注意!”接着,她把自己和孙权之言的对话与周瑜说了。
周瑜听了,想了想,笑道:“娘子,我觉得这事可行啊?”
乔晓婉瞪了他一眼,气道:“你说什么?可行?她们也是你的外甥女,更是孙策的亲生骨肉,你就这么狠心,把她们当做政治工具,去为你的狗屁江东收买人心?”
周瑜笑道:“娘子啊,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性急?”他把乔晓婉揽在怀里,拍着她的后背道,“就跟怀孕那会似的。”
乔晓婉伸出手,在周瑜的胸上捏了一下,道:“你少和我贫,反正我不答应,我不能出卖我的外甥女,更不想对不起我姐姐了。”
周瑜疼得大叫着,急忙松开她,双手快速地在自己的胸前揉着,道:“什么出卖、对不起的,你听我说完好不好,哎哟!”
乔晓婉看着他的表情和动作极其喜感,不由被逗得一笑,可她很快就恢复了严肃。她答应过大乔的,无论怎样,她都一定会保护好大乔的三个女儿。
周瑜揉了一会,才呲牙咧嘴地道:“娘子,你的思想能不能放开一些,而不是现在这样这么富有局限性。”
乔晓婉理都没理,道:“我不管你说什么,反正我不是肯定不会答应这事了。刚才我和弟弟也说了,这事从长计议。”
周瑜道:“好,这事就按你说的,这门亲事,我们暂且放下。我来问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的三个外甥女以后迟早是要结婚的。你知道,现在许多豪门世家的孩子,不到二十岁就已经结婚了。她们三个虽然现在还小,可早晚会有长大的那一天。你也知道,我们的三个外甥女都是金枝玉叶,父亲是先主,母亲是你姐姐,你说,她们三个的条件这么优越,以后这婆家该找谁呢?这放眼江东,又有谁家的男子配娶我们的外甥女?”
乔晓婉听他答应自己了,原本焦虑的心顿时变得平静。可她听到后来,仔细地在心里想了又想,不由愣住了。其实周瑜说的,她当然都十分清楚。只是她在口舌上不肯承认:“这有什么难的?江东有那么多贵族王公的,我们从中找三个适合的未婚男子,不就可以了么?”
周瑜笑道:“对呀,娘子,朱治贵为江东元老,又是吴郡太守,他不算贵族王公,难道还是寻常百姓么?”
乔晓婉听了,见周瑜又把话题绕了回来。她虽然无话反驳,但是在心里还是无法认同。她知道,朱治在江东为六郡太守之一,是典型的封疆大吏,位高权重。凭心而论,自己的三个外甥女若是嫁给这样的家庭,当然称不上是辱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乔晓婉在心里感觉十分别扭。
周瑜又道:“娘子,你想想,大乔现在无法顾及她的女儿们,我们两个有了自己的女儿之后,多多少少地也无法像以前那样顾及。如果有一个贵族豪门能够帮助我们一起照顾,这岂不是好事?更何况,这是大乔的女儿,如果她们可以帮助江东维持稳定,这是不是冥冥当中,间接地在帮助大乔向江东赎过?”
乔晓婉抬起头,闭上眼睛,想了许久。她其实心里明白,如果没有此前周瑜出主意这一节,而是单纯地让自己的外甥女嫁到朱家,这事就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情,她本人也是当然可以接受的。而她现在之所以在心里疙疙瘩瘩的,无非是她觉得自己的外甥女被当做了棋子、当做了工具。
她看着周瑜道:“这事还是按原计划吧,我的外甥女有了这么一个婆家,这是好事。”乔晓婉顿了一下,随即又道,“但是我要向弟弟提出三个条件,第一,三个外甥女之中,无论是谁嫁到朱家,朱家必须要对她好;第二,我的外甥女只能做夫人,不能做妾;第三,我要亲自在朱家的子嗣里面找一个优秀的孩子来娶我的外甥女……”
周瑜笑道:“娘子,这就是你杞人忧天了。你想想,我们的外甥女嫁到朱家,是代表孙氏宗亲、是代表主公的,朱治虽然是吴郡太守,可他有多少脑袋,敢对我们的外甥女不好?还有,以孙氏宗亲的身份,朱治除非是不想要命了,才会让我们的外甥女来做妾。至于你第三个条件嘛,我想主公他肯定会答应你的。”
乔晓婉点了点头,她觉得周瑜说得十分有理。
“好了,娘子,我要继续工作了。”周瑜坐下来,他刚一坐下,又随即站起道,“对了,娘子,我忽然想一件事情。”
乔晓婉见他坐下,刚要离开,听了这话,又转身回来,问道:“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