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婉看了蒋钦一眼,蒋钦登时会意,右脚再次抬起。
只听郝志连忙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小乔夫人,我知道了,我想起来了。”
乔晓婉斥道:“快说!”
郝志坐在地上,咧嘴揉着刚才被蒋钦踢中的地方,道:“可是小乔夫人,对于强掳孩童事件,我……我完全没有线索呀?”
乔晓婉冷眼直对着郝志,道:“郝县令,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呀?”
眼前蒋钦又要上前,郝志急忙道:“等下,你们等下!小乔夫人,我告诉你,我可是天子钦命、吴侯指派的鄱阳县令,你……你们怎么敢无缘无故地殴打朝廷命官!”
乔晓婉知道郝志所说的“天子钦命、吴侯指派”这几个字的意思。当今天下虽然有汉帝天子,可是在地方却是诸侯割据,自管辖地。因此,就造成了一种奇特的现象,即有一部分的官员是当地诸侯指派的,还有一部分的官员是天子钦命的。由于各地诸侯都是实际上的“国中之国”,所以在有的时候,天子钦命的官员只能是“有名无实”,而诸侯指派的官员却是“有实无名”。而最让官员引以为傲的,就是自己的身份既是天子钦命,又是诸侯指派的……这类的官员在整个江东都不算多,在柴桑的朝堂之上,曾在许昌为官的张纮便是其中的一个。
郝志如此说话,是向乔晓婉示意自己来头不小,有施压的含义。
乔晓婉笑了笑,道:“郝县令,我可不是‘无缘无故’,你身为鄱阳县令,却不思为民造福,相反竟然和抢匪有所关系,我说得对不对?”
郝志听了,浑身一震,反问道:“小乔夫人,你竟敢乱加罪名,污蔑官员,我问你,你有什么证据?”
身旁的蒋钦也瞪着大大的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原来他听了乔晓婉对郝志的指控,顿时吓了一跳。
乔晓婉微微笑道:“鄱阳强掳孩童事件事发多年,抢匪们胆大包天,经常在光天化日之下抢走孩童,甚至鄱阳县衙门口都不是安全之地。这事如此严重,却始终得不到妥善解决。做为鄱阳县令,你本该履行职责……可是,你既对破案无能为力,也不下情上达,奏报此事,而是将此事按下,任由发展。我在初来鄱阳、闻听此事的时候,就怀疑这与官府有关。所以我做出的三个应对之策之一,便是将你关押起来,让你好好反思。”
郝志也笑道:“小乔夫人说得不错,我承认自己的失职,我能力有限,确实无法破案,可是人各有专长,我的主要政绩是在财政收入上。还有,你说你怀疑强掳孩童事件与官府有关,堂堂鄱阳县衙,大小官员有成百上千个,我不敢说自己的手下是清清白白,也许他们之一确实是和抢匪有关,可小乔夫人凭什么说是和我关?”
乔晓婉道:“那是因为我所做出的另一个应对之策,我让蒋钦将军派人放出话去,说北方黄河洪灾,灾情严重,曹操想要重金收购百名童男童女,以拜祭河神……这其实是个谣言,目的是想引诱出抢匪卖出所抢的孩童。事情进展得很快,果然没多久就有了消息。蒋钦将军的部下接到话说,有人手上有孩童想要出售。我随即和蒋钦将军率军前往,埋伏下来。可等了很多,也不见抢匪过来。我才恍然想到,大概是我们暴露了。我当时还误以为是蒋钦将军的部下不小心被人家算计……”乔晓婉说着,冲蒋钦笑道,“如此确实是我错怪了。”
蒋钦连忙躬身行礼,他不敢说话打断乔晓婉,只听她继续说道:“直到我反反复复地想了很久,才终于把事情想清楚了。蒋钦将军的部下没有被算计,真正让抢匪们感觉到警觉的……就是你!”乔晓婉的手忽然指向郝志。
郝志微微颤抖,却摇着头道:“小乔夫人,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自从被你抓捕以来,一直被关押在这里,一刻也没有出去,周围看守的都是你们的人,我怎么可能通风报信?”他走到墙边,用手敲了敲,笑道,“难道小乔夫人认为我会奇门遁甲,有‘穿墙术’不成?”
乔晓婉见他哈哈大笑的样子,冷冷地道:“郝县令还真是会巧言令色、自圆其说啊……你一直被关押在这里,确实无法通风报信,可是你被关押的消息,却无需用你亲自来通风报信。真正的事实是这样,抢匪们抢完孩童之后,听到了蒋钦部下所散播的谣言,信以为真,他们迫切地希望把手中的孩童交易出去。可就在刚才,抢匪们听到了你被逮捕的消息,他们这才不敢轻举妄动,害得我们空在城外埋伏了半天。这恰恰说明,你做为鄱阳县令,却与抢匪们有关。”
郝志挠了挠脑袋,继续笑道:“小乔夫人,就算你刚才的推测都对,我想你也把抢匪们想得过于简单了,他们既然是多年的累犯,又怎么能轻易相信你们的谣言?”
乔晓婉微微笑道:“那正是因为这些抢匪们急于收钱,郝县令,鄱阳今年的财政收入很吃力吧?”
“啊?小乔夫人,你……你这是什么意思?”郝志后退一步,愣道。
乔晓婉“哼”笑道:“鄱阳湖的渔业经过大肆捕捞,如今已陷入枯竭和低谷。鄱阳县城没有了渔业这块大收入,拿什么应付柴桑的官员们呢?”
“你……你怎么……?”郝志的声音开始打颤起来。
乔晓婉见他的头上开始冒汗,知道自己所料不错,顿时信心十足地道:“郝县令,你曾对我说过,说你就任鄱阳县令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