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顿了一下,然后再次用双手抓住乔晓婉,用力地把她拥进怀里,道:“娘子,你知道么?你刚才说了那么多,我只喜欢听一句。”
乔晓婉在他的身前,努力地挤出一块可以让她呼吸的空隙,反问道:“哪一句?”
周瑜笑道:“你说你是我的女人,我最喜欢听这句。”
乔晓婉“哼”了一声,道:“臭美,其实我这句话还没有说完,我是你的女人,这没有错,而更主要的是,是接下来这句……你是我的男人。”
周瑜不再说话了,他捧起乔晓婉的脸庞,轻吻上去。
乔晓婉闭上眼睛,积极地回应着。
许久,周瑜才道:“娘子,我去鄱阳,你在柴桑,这意味着我们又要分开了。”
乔晓婉点了点头,道:“公瑾,经过了这五年,我想我真的是长大了。以前,我觉得两个人相爱,就必须要如影随形地粘在一起,可现在我觉得未必,因为人生如海,波涛起伏,所要经历的事事非非实在是太多了。在更多的时候,我们不能无时不刻地待在一起,但这并不证明我们彼此不相爱。我觉得,我们应该一起去面对,一起去经历。”
周瑜笑着摸了摸乔晓婉头,道:“娘子,你真的成熟了。”
乔晓婉笑了一下,道:“你去鄱阳那边,要主意身体,不许经常熬夜。”
周瑜点了点头,道:“那你也要答应我,你在柴桑这边,虽然有太夫人和主公的庇护,可你一定要小心翼翼,谨言慎行,不要与张昭正面起冲突。军方这边,我会交代鲁肃他们全力围护着你。”
乔晓婉“嗯”了一声,虽然两人此时笑颜相对,可内心中一想到又要别离,便都伤感不已。只是他们都像心有灵犀一般,表面上谁也不让对方担心。
周瑜叫人取来了琴,席地坐下,道:“娘子,随着练琴的深入,我才听说,原来真正的音律高手是会在送别的时候弹奏一曲的。”
乔晓婉听了,心里一阵难受,可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说道:“好啊。”
周瑜笑着点头,随即双手举起,频频而动,边弹还边唱了起来。
乔晓婉记得周瑜以前是不喜欢唱歌的,当年在孙策帐下时,所有的将军全都一起欢唱,唯独周瑜一人笑着聆听。乔晓婉当时问他为什么不唱时,周瑜自嘲着说自己五音不全。可现在呢,周瑜因为喜欢上了音律,故而不觉地也开口唱歌起来。
这是乔晓婉第一次听周瑜唱歌,却是在即将离别的时候。她细细听着,歌词却是一首诗: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乔晓婉如今饱读诗书,知道这首诗是描写牛郎和织女的爱情故事,顿时想起自己和周瑜也即将如天上的牛郎、织女一样,彼此相爱,却分隔两地……
她强忍住眼泪,挤出一丝笑容道:“公瑾,我会祈祷,我们再见面的那天早日到来。”
当天晚上,周瑜就率领一支轻骑,赶赴鄱阳。他在临走之前,分别拜访了鲁肃等军方高层,叮嘱他们要保护好乔晓婉,若是遇见什么大事,就第一时间通报她,然后再由乔晓婉飞鸽传书报给周瑜。
周瑜离开后,孙权还担心乔晓婉有伤心难过,特意命令步夫人过来陪她。
可是现在的乔晓婉已经不是以前那个乔晓婉了,矫情和任性再也适合放在她的身上了。经过了这些年,许多人都发现了孙权的性格有所改变,可他们都没有发现,其实乔晓婉的性格也在改变。
几天后,乔晓婉继续随孙权上朝。
照例的寒暄过后,群臣开始奏报要事。
只见张纮站出来道:“主公,无花门那边昨夜传来消息,说刘表目前已经染上重病,他两个儿子刘琦和刘琮的争夺已经公开化了,宁风那边的意思是……希望我们迅速出兵,攻打刘表,好与无花门里应外合,占领荆州。”
乔晓婉听了,不由眉头皱起。
张昭和周瑜对立,其实是文臣和武将之间的对立。按理说张纮做为文臣,理应站在张昭一边,可是他在这场争端中好像一直处在中立的位置,不偏不倚,不发一言。
正因为如此,乔晓婉认为他实事求是,秉公做事,所以才一直没把张纮放在心上。要知道,目前鲁肃、吕蒙等一些军方的高级将领,在遇到一些大事小情的时候,都率先通报乔晓婉。这虽然是周瑜临走前的指示,可是他大概没有想到,如此一来,江东的高级将领们就都以乔晓婉为中心,围绕在她的周围。乔晓婉本以为,军方这边所有事情,自己都会在第一时间了如指掌,可她因为大意疏忽,竟忘了张纮所管辖的范围,也有与军方所管辖的范围存在交集。而正是因为张纮秉公做事,故而才没有通报乔晓婉,而是第一时间、实话实说地把荆州的形势当朝奏报给孙权。
荆州之主刘表染病,两个儿子又自相残杀,无花门和刘备又可以做为江东的内应,这对江东来说,实在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好机会。
果然,孙权听到消息十分高兴,随即转问鲁肃道:“鲁肃大人,你调派军马的事情,现在做得怎么样了?”
鲁肃暗暗叫苦,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孙权问他这个,当下支支吾吾地道:“回主公……江东地域广大,所调的部队目前都在路上。”
孙权点了点头,道:“那大概多久可以调集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