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晓婉还是听不懂,只听陆逊继续说道:“宁风知道自己进了死牢,就算他插上翅膀也飞不出去。,无花门有很多不测之事的预案,我想,劫刑场就是当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宁风一定非常清楚,只要自己被问斩,无花门一定会组织人手进行破坏,那么,这就是宁风的机会,也是他唯一脱逃的机会。宁风此计,算是绝命之计了。”
乔晓婉明白了,可是她还是有些犹豫:“陆逊大人,当时宁风可是给了我两个选项,如果我选择另外一个,他就不会告诉我毒杀张纮大人的凶手了。”
陆逊笑道:“小乔夫人,宁风诡计多端,他了解你要远远比你了解他多,我想宁风一定是算准了你的选项,这并不难猜,因为当年吴郡寝宫的事情太过久远,许多年过去了,这似乎有点‘无头悬案’的味道,而张纮大人的事情却事在当前,又迫在眉睫,无论是谁做选择,都不会去选前面那个。”
乔晓婉恍然大悟,她抬起头来,只觉得自己十分疲惫,这种猜来猜去、算来算去的生活,她实在是太反感了。
“罢了,你们快点去吧,千万别耽误了大事。”乔晓婉有气无力地说着。
此夜无眠。乔晓婉是看着天边的月渐渐隐去,原本如墨的夜也缓缓发亮发白。
又是一天清晨,可是乔晓婉的心情并不算好。
“小乔夫人,吴侯来了。”她听见门外有侍女禀报。
什么?乔晓婉不由一愣:孙权这大早上的来我这里做什么?
“快快有请。”乔晓婉招呼着。
“小乔姐姐,你起来了?”孙权并不敢进,而是站在门外问着。
“刚起来。”乔晓婉走过去,把门打开,“弟弟,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了?是不是向太夫人请安顺路呀?”
孙权笑了一下,走进宫室道:“不是,小乔姐姐,我是专程来看你的。今天问斩宁风,你去不去看?”
“去,为什么不去?”乔晓婉故作轻松,笑着答道。
孙权见四下无人,低声道:“小乔姐姐,宁风被斩,你心里当真不难受么?”
乔晓婉看了孙权一眼,道:“难受?弟弟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
孙权继续道:“如果小乔姐姐难受就告诉我,我会下令放了宁风。”
“什么?”乔晓婉吓了一跳,她看了看孙权,见他表情非常认真,顿时说道,“弟弟,你开什么玩笑?宁风胆大包天,犯了许多人神共怒的大罪,怎么可能放了他?”
孙权顿了一会,方才无精打采微微点头。
乔晓婉看着孙权并不高兴的脸,心里泛起了糊涂。她想起此前在朝堂上时,孙权曾问自己类似的问题,乔晓婉当时还以为孙权是在试探自己。可是现在看来,孙权对问斩宁风一事显得非常难过,这到底是为什么?宁风可是觊觎他的江东啊,他怎么还会为宁风而难过?
乔晓婉想不明白,张口问道:“弟弟,你这是怎么了?难道我们江东没有了宁风这个大麻烦,你不高兴?”
孙权愣了一下,然后勉强地笑道:“高兴……小乔姐姐,我很高兴……”
乔晓婉看他的神情,知道他口是心非,不觉更加纳闷:弟弟这到底是怎么了?
孙权开始变得沉默,乔晓婉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两人虽然对视,可是心里想的却是相隔万里。
“小乔姐姐,问斩宁风的事情,我看你还是别去看了,张昭大人这边处理官员考核的问题,时间紧迫,任务繁重,我想让你去帮一帮他,好么?”过了好一会,孙权才又张开了嘴。
“这……”乔晓婉有些犹豫,她在心里暗想:难道孙权变得如此奇怪,是在猜忌我和宁风的关系?她想起在死牢的时候,宁风曾单独和自己说了些话,这个事情如果经人渲染,然后传到孙权的耳朵里,难免会掺杂入其他的味道。孙权现在不让自己去刑场,就是为了杜绝一些不必要的事情发生。
“好,弟弟,我非常愿意帮助张昭大人,刑场那边我就不去了。”乔晓婉想着想着,郑重地说道。她认为,孙权这是在保护自己,因为如果自己去了刑场,在别人眼里,或许就是有“送宁风最后一程”的味道。既然决定不想被人说三道四,那么就听孙权的安排吧。乔晓婉笑了一下,然后感觉万分无奈。
孙权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然后猛地转身,头也不回地大步走了。
“哎——弟弟?”乔晓婉见他分明又是痛苦之容,不禁追了出去,可是孙权早已经匆匆离去。
这个孙权,真的是越来越奇怪了。乔晓婉站在长廊里摇着脑袋,不明其意。
过了一会,陆逊赶了过来。
乔晓婉见他手里拿着两个馒头,一边快步走来,一边咬上两口。
乔晓婉笑了,她知道陆逊昨天忙了一夜,今天早上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只得这样边走边吃。她迎了上去,说道:“陆逊大人,你辛苦了。”
陆逊不好意思地笑笑,急忙把馒头藏在身上,躬身行礼道:“陆逊给小乔夫人请安。”
“免礼。”
陆逊说道:“小乔夫人,所有事情都已经妥当,请你放心吧。步骘大人那边,据我所知,他现在依然在指挥人马搜捕无花门。”
乔晓婉点了点头,她知道无花门根深蒂固,人员复杂,只靠一个晚上是无法彻底击垮的,不过她相信步骘的办事能力。
“小乔夫人,我们即刻赶往刑场吧。”陆逊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