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问了许久,台下竟无人回答。
原来,群臣虽然现在已经确定孙权一定会是江东之主,可因为他此前在大家面前很少露面,谁都没有充分地了解他,也不知道他的脾气或是秉性是什么样的,均怕一旦说了,不随他意,会惹到麻烦,故而大家都是低着脑袋,谁也不说话。
按理来说,现在江东的臣子,只有张昭相对而言最了解孙权,可是他现在还在返回吴郡的路上。而除了张昭之外,最有发言权的就是刚刚拜领中将军大印、总领江东军事的周瑜,可周瑜现在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好像没听见一般。
孙权等了半天,可下面鸦雀无声,不禁皱起眉头,他环视一圈,道:“公瑾,你来说说看?”
周瑜愣了一下,忙站起行礼道:“主公请说。”
乔晓婉在上面暗暗着急:弟弟都说完了,正在问你呢,你怎么还让他说……公瑾啊公瑾,你到底有没有注意听?
孙权也是一怔,他很快又说了一遍。
周瑜不假思索,当口即道:“回主公,我听说吴景曾在城外搭建了一个祭台,用以举行先主的‘头七’仪式,不如把这个任务再交给他,让他把祭台改建成一个受封台。届时,主公带领我江东群臣一起领旨受封即可。此外,这事交给吴景去做,也是缓和他的情绪,让他知道我们还需要他,免得他自己胡乱猜疑,发生不测之事。”
孙权微笑着点头道:“就这样做吧。”
议事结束后,孙权率先走出偏室,乔晓婉紧紧地跟在后面。随后,群臣一个一个按顺序离开。
孙权走在最前面,低声对乔晓婉道:“小乔姐姐,周瑜他怎么了?我看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昨天没休息好么?”
乔晓婉想起周瑜刚才的模样,纳闷地低声回道:“说也奇怪,昨天他很早就睡下了呀?难道新换了一个地方,睡不踏实?”
孙权低声道:“小乔姐姐,这不应该呀?周瑜是带兵打仗的人,东征西讨的,哪有不适应新地方的道理?”
乔晓婉也点头道:“说得也是,我还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两人在前面低声交谈,几十个文武官员一个连一个的跟在后面。
乔晓婉只听身后的陈武说道:“公瑾,你是怎么了,好像没睡好的样子?”
周瑜在后面笑了笑,道:“没有。”
韩当笑道:“陈武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想想看,一对夫妻隔了这么长时间没见面,一旦见面了会做什么?这叫‘小别胜新婚’,你懂不懂?”
韩当、陈武等人和周瑜经常并肩作战,早已是生死之交,他们在一起说话更像是几个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半点忌讳。而韩当他们又是武将,说起话来声音洪亮,几个人交谈一番,群臣都听见了,顿时哄笑起来。
乔晓婉和孙权虽然走在前面,可也听得见后面在说什么。只见孙权的目光怪异地看了一下乔晓婉,随后又转移到前方。
乔晓婉当然知道韩当在说什么,她恨不得立即转过身去,对大家说,自己和周瑜昨夜根本就没有。可是这话让她一个女孩家的,怎么开口呢?
乔晓婉只觉得浑身不舒服,她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乔晓婉回到吴太夫人的寝宫,早有吴太夫人等候在门口,她一见乔晓婉回来了,便上前问道:“小乔,今天权儿的表现怎样?”
原来,吴太夫人也知道孙权的心病,知子莫若母,她也担心孙权继承大位后,会惹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故而天天等着乔晓婉,询问她孙权的表现。
乔晓婉笑道:“太夫人,你放心吧,弟弟今天的表现很好。”
吴太夫人笑着点头道:“唉,希望他顺顺利利,把江东带上辉煌。”
乔晓婉拜见过乔公和大乔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却正见周瑜躺着床上,呼呼大睡。乔晓婉想起韩当的话,不禁羞红了脸,她无法和群臣对话,但是和周瑜却能。
乔晓婉拿起扫把,直接打在周瑜的身上。周瑜正在睡觉,不曾防备,当下疼得哇哇大叫。
“好你个周公瑾,刚才他们那么说我们,你怎么一句话也不解释!”乔晓婉说道。
“怎么了这是?”周瑜一脸惊愕,瞪着迷离的双眼,他略一沉思,已经知道乔晓婉在说什么,他忙道,“娘子,他们和我的关系非同一般,你该不会这么小气吧?”
乔晓婉道:“我只是气你不说一句话。”
“我能说什么?说我们昨天晚上做了,还是说我们昨天晚上没做?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无法解释的嘛……”周瑜道。
乔晓婉无言以对,她仔细想想,若是给她机会,让她去说,她也不知道要说什么。眼见周瑜又打起哈欠,乔晓婉想起他在上朝时的情景,问道:“公瑾,你是换了新地方没有休息好么?”
“不是……”周瑜想了想,又道,“不过好像也是。”
乔晓婉看他犹犹豫豫的样子,笑道:“你一个带兵打仗的人,不是早该习惯东征西讨的事情么?怎么还会不适合新的地方?”
周瑜顿了一下,道:“其实我也说不好,也许吴郡临海,确实是水土不服。娘子,我休息一会,下午我想拜祭一下先主。”
下午时分,周瑜、乔晓婉等人换上素装,到吴郡城南的宗室墓里祭拜,孙策的灵柩已经放置其中,入土下葬。
乔晓婉见此地南靠吴郡的护城河,北有崇山峻岭,一看望去,顿感庄严神圣。
周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