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营依然和第一次见到时一样,没有战斗的时候除了巡逻兵需要加大警惕外,对于其余的士卒来说却是难得的闲暇时光,除了不能喝酒掷骰子,其他的事情都比平常宽松的多!
有些士卒甚至从营帐之中出来,散漫的到处游走,大声的说着话;这让陈一凡有些皱眉,这样看来纪泽的治军能力也不怎么强嘛!此刻纪泽还在连营之中就有人胡乱喧哗,若是纪泽不在,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呢?
可等到陈一凡走进连营却发现里面根本不像外面表现的那么松垮;
不但不松垮,陈一凡竟然发现整理成队的士卒正在整装待发;
纪泽穿着宽松的常服不时的游走于各个营帐之间,仿佛巡查一般,但他对于在外行走的士卒却视而不见,并不加以管束;
陈一凡暗笑一声,自己多心了,在外看到的一切都是纪泽的安排,包括身上的穿着和不守规矩的士卒。
纪泽布置完一切,回到大帐之中,陈一凡正在想着事情!
看到纪泽进来忙问:“这是要出动多少人马?”
纪泽道:“我的打算是逐步的暗暗移走四万人,连营之中只留下一万;刚才通过大军的运动已经将一万人悄悄的布置在树林之中,其余的三万人等到天黑的时候再动。”
发现那条秘密通道之后,连营这里根本不再可能发生大的战斗;津州军更加不可能派大批士卒从城阁上下来冲营。
树林之中却需要更多的人马,虽然此时面对的只是一个城阁的三万人马,可天知道津州军不会将其他两座城阁的人马暂时调集过来使用呢?
连营从外看起来并没有什么不同,就算只有一万人在其中,也会带给敌人和以前一样的威慑;
此时只需等待,等待黑夜的到来;两人此时有了一段不小的空闲。
纪泽命人提来一坛竹叶青,两只古色古香的酒樽;两人把盏轻声畅聊起来。
陈一凡对于纪泽这名只有二十左右的将军充满了疑问;同样的纪泽对于他也有着不少的好!年龄的接近让两名年轻人生出惺惺相惜的感觉,好感也在逐步的加深中;
“云达兄,小弟记得在马场之时你曾经有些感叹,只是那时身处危境未能聆听;此时可否对于在下一诉衷肠?”纪泽表字云达,关系的亲近让陈一凡更亲切的叫起他的字号来;
纪泽闻言呆了一呆,神情有些萧瑟,一口将酒樽之中的烈酒喝干才道:“此事实在与我关系深重,所以我在马场中再次见到那骁骑军之时有些失态;”
陈一凡静静的听着纪泽的述说,心情随着他的讲述时起时落;
此事从纪泽的父亲纪宁说起, 纪宁原本并不是并州人,而是津州的武将总统领!不但纪宁,纪家四代都在津州做官。到了纪宁这一辈,官职已经做到了极点,手握整个津州的武装力量,津州王对他已经是封无可封;真真正正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纪泽之前说到的骁骑军就是他的父亲纪宁所创,虽然最多的时候人马也只有五千左右,但战斗力可抵得上二万敌军;是津州最精锐的部队!
历史上总有些功高震主的人物,大抵最后的命运都不怎么可人!纪宁也是一样,到了他这样的高位当然已经没有了别的抱负,一心只想为津州开疆扩土;但津州王却不这么看,原本纪宁在上代津州王还健在时倒也相处融恰,但新任的津州王却时时感觉纪宁已经是个威胁,而且是最大的最致命的威胁!
到了这种时候纪宁的命运也就基本固定了,天命他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条便是带兵废了新王,自己取而代之;另一条便是被新王彻底的废掉!
纪宁没有取而代之的打算,于是他被新王利用计策暗害,同时用几名心腹取代了他的位置,而这几名心腹中就有一名武将是骁骑军的首领,也正是这名首领的倒戈才让纪家再没有了翻盘的可能;这还不算,所谓斩草除根,当年只有十五岁的纪泽也差点在那次灭门之灾中丧命!
只有一名亲随带着他逃过边境,逃到了并州;并州是津州的死敌,凡是津州不喜欢的并州毫不犹豫的欢喜接纳;
于是纪泽便在并州安顿了下来,并且在并州军中做了一个小小的军官;由于他自小便跟随父亲在马背上长大,对于军旅知识知之甚详,尤其是对津州军十分了解;再加上他又肯认真,经过大灾之后更锻炼的他比起同样年龄的少年,多了几分执着和艰忍!
屡次在和津州军作战时立下功劳,职务越来越大;但纪泽却时刻不忘要将骁骑军彻底抹掉,原因便是,这支队伍是他父亲所创,如今被父亲曾经的属下所掌握,只要骁骑军还在一天就是对父亲的一种无言的侮辱。
纪泽接连数次用计将骁骑军带离战场,不惜拼着大批的死亡对骁骑军成功的进行了包围;最终以近三万人的代价将骁骑军彻底的打垮!
而纪泽也因为这一次的功劳而被封为并州最年轻的将军;
只是没想到,骁骑军却并没有消失,陈一凡仔细查点过,大概还有三千五百人的样子!
“为何要以那么高的代价也要换取骁骑军的消失?值得吗?”陈一凡问道;虽然骁骑军战斗力非凡,但用三万人去换陈一凡仍旧有些疑问!
纪泽摇摇头道:“这骁骑军并非普通骑兵,他们所骑乘的也不是一般的军马,而是一种十分罕见的马种;这种马全身漆黑,只有四蹄雪白,我父为它们起名叫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