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梓驿传來消息,询问重庆府的状况;徐副将等数万远征播州的士卒,全部來自于重庆府,听到叛军正在攻击重庆府的消息,心中着急;
徐副将更是心急如焚,问陈一凡是否需要带兵回重庆解围。
陈一凡安排已定,三路援军都在往重庆赶,徐副将的人马刚刚在播州站住脚跟,实在不宜放弃好不容易取得的战果;
如今王汗仅有五千多名士卒深入二郎坝,面对叛军数万人,本身就处于危险之中,若是徐副将的人马离开,王汗将不得不放弃那里,返回习水城。整个原本安排好的计划将被完全打乱。
若是杨应龙在徐副将返回之后,乘机撤回播州,之前所有的努力将立刻回到开始攻击播州之前。
陈一凡想了想,虽说现在徐副将归自己节制,但他们毕竟还是张令的人马;而重庆府更是张令的老营,如何处置还要请张令下最后的决定。
陈一凡简单的对众人说了一下情况,转身传送去了习水城。
这几日张令的伤势渐好,受伤的臂膀被固定在胸前,已经不妨碍下地活动。
陈一凡到來之时,张令正坐在大帐外和几名当地老者说着闲话;
沒有铠甲,沒有腰间的武器;一件淡雅的长衫,头上随意的挽了个发髻,左手正拿着一根短树枝边和几名老者说着什么,边在地上比划着;完全一副乡下土绅的模样。
看到陈一凡到來,张令止住话題,却并不起身,微笑着看向陈一凡。
陈一凡手中提着青竹大夫给张令配好的药粉,递给张令身旁的护卫。
将法杖收起才缓步走上前去,也不做声,蹲下身体听张令继续向下说;
张令转回头对着那几名老者道:“水田的蓄水并不难,只需要像我画的这样一层层的整好山地,就可以保持很长时间...贵州府就曾有过这种阶梯状的山田,雨水又充沛,长势很好。”
陈一凡听了一会,才知道张令正在给几名老者讲述梯田的事情;虽然梯田在中国秦汉时期就已经出现,但在播州使用的却并不广泛,偶尔有些小规模的梯田出现,也因为不懂得如何科学的系统的方法,无法有效的防止水土的流失,导致一块块的逐渐废掉;
沒想到张令在这方面也有些研究,说的头头是道。
陈一凡不由的在心中叹了口气,如今重庆府危急,播州平叛也并不顺利,张令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却有闲暇和几名老头谈论如何种田。
陈一凡下线的时间还有不到半小时,张令却在那里讲的正在兴起,看不出有结束的迹象。
陈一凡心中有些焦急,却又无法催促,抬头却突然看见张小虎站在远处向着这边观看,却沒有走过來。
陈一凡起身,对着张令行了一礼小声道:“卑职告退。”
张令停住话头望着陈一凡说:“去吧,离开习水城之前去一趟我的大帐,有些东西你带走吧。”
陈一凡虽然疑惑张令留给自己是什么,也只是答了一声:‘是。‘便转身离去,走到张令的护卫长身旁小声的说:“等到重庆府平静之后,总兵大人若是想要回去,你便通知我,我有办法将大人安全快速的送回去。另外等到大人回营休息的时候,请帮我问一下大人,关于播州的人马问題。等到明日我会再來一趟。”
护卫长曾经见过青竹大夫被陈一凡带着几个城市之间來回传送;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张小虎走上前來询问重庆府的情况,陈一凡让他将习水城防御好,暂时别的地方不用他操心。
有心在下线之前去一趟二郎坝,只是那里沒有传送阵,小飞也已经还给了秦晓婉,想要过去是不可能了。
想起张令刚才说的话,陈一凡走到张令的大帐之中,果然在案桌之上放着一个小小的包裹,旁边还有一封简短的信件。
陈一凡打开包裹,里面半块兵符,以及总兵大印;不由的有些吃惊。
拿起短信,上写着:
老夫手下人马不多,却都是跟随多年的亲信将士;如今暂且交由你管辖,徐江那边老夫已经和他谈过,会尽心办事,这一点不必多虑。
之所以将印信兵符交诸你手,原因有二;一是方便平叛指挥统一;二是因为老夫已经上表朝廷,欲要告老还乡;
临了老夫举荐你接任总兵之职,但左总督必将从中作梗,是以播州平叛定要成功;如此才可让朝廷认可,左总督也将无言以对。
好自为之,诸事莫要再烦请老夫;
沒有署名,淡淡的情愫却贯穿始末;陈一凡摇了摇头,张令为了方便自己指挥,竟然将官印和兵符都留给自己;这份关爱了然于心。
但陈一凡却不敢接受,一是朝廷明令禁止这种行为;二是若陈一凡坦然接受又在心中无法释然。
如今为了播州平叛,陈一凡从中将兵符拿了出來郑重的收好;却将总兵大印重新包裹起來,依然放置在桌案之上。
回到重庆府,马上就要到了下线的时间,却得知三路援军都未到达;
这并不奇怪,刘柱的五千人已经进入重庆府境内,最多也不超过半个时辰就能到达;而内江的六千士卒已经过了永川,也将在一个时辰内到达。
陈一凡叫过徐守备,让他着重防御南门,另派贴心将士等援军到达之后开城接应。
一切都安排完毕,下线时间已到。陈一凡心中仍旧有些忐忑的下线去了。
线下无话,第二日凌晨陈一凡又出现在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