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可我能辨别的出那是杨婶的声音。
我站起来,转身一看,门口那站着杨婶。
她没有白天里那慈爱的模样,头拉耸着,脸上的皱纹也多了,皱纹沟壑很深,那沟壑像是用黑色墨画了似得,她双手也无力的垂着,脚跟没有着地,垫着脚跟站着,整个人好像摇摇欲坠一般。她肌肤上还有着尸斑,双眼空洞无神的看着我,嘴巴张开着,以很缓慢的速度在说话,“为……什么……不听话。”
“杨婶?”我看着这样的杨婶,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很显然不是人类,难道是深蓝人?那杨婶怎么会在母亲家帮工?母亲还放心让我跟她相处。
看她好像没有恶意,意思是要我离开这里。
这听起来倒像是她在为我母亲看门,母亲交代过我,不准进来。
怪异的杨婶迈着步子,摇摇欲坠的朝我走过来,“擅入者死……擅入者死……”她不停的重复着这句话。
就在这时,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传来。
杨婶一下子停住了摇摇欲坠的前进,声音越来越近,母亲的身影映入眼帘,她满是怒气的看着我,不由分说,踩着高跟鞋朝我直直走来。
不等我反应过来,她抬手,“啪”的清脆声音,我顿感脸上火辣辣的,握着白纸的手也松开。
我被她打懵了,愣愣的看着她。
她似乎很生气,脸微红,小喘气,瞪着我,“当初就该让你死,让你做的事你不做,不让你做的事你偏要做。”
我慢慢缓过来,母亲这句话刺伤了我的心,这一巴掌也打疼了我的心。这么多年,她没有理会过我,现在打了我,还说当初就该让我死。
我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都说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我不知道自己犯了她什么忌讳,她会说出这样伤人的话。
我看着她,她不知道是生气还是激动,浑身在微微颤抖,眼睛也赤红着。
诡异的杨婶拉耸着头垂着,像是个犯错的孩子,老老实实的站在母亲身后。
我转头看了一眼父亲和母亲的结婚照,那结婚照的笑容煞是刺眼,刺的我质疑我难道不是他们相爱的结晶。
我又回过头看着母亲,“对你来说,我死跟没死有差别?过去十六年,你跟我说过一句话?我有妈妈,但是我妈妈从来不理我,一直把我当空气,多看我一眼都没有。上学的时候,作文写我的妈妈,我能写出来的只有一句话,我的妈妈很漂亮,但是我们很少见面,对彼此很陌生。如果我妨碍到你的生活,我可以出去租房子住,或者去住学校的宿舍。”
母亲被我的话激怒了,她气的脸涨红,浑身颤的更厉害,她指着我,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又抬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
我没有反抗,也没有再说话。
她打了一巴掌,又猛地锤了我胸膛几拳,竭嘶底里的大喊着,“你这个白眼狼!”
我任由她发现,她挥着拳,时而尖锐的指甲抓着我,时而高跟鞋踹我一脚。
我觉得她是在发泄,是在发泄着某种压抑的情绪。
也许是累了,她朝我大喊着,“滚,给我滚出去。”
我头也不回的走出去,回到房间,狠狠的甩上门。
眼泪却忍不住流出来,爷爷说我性格弱,真是没说错。这点事情,我就忍不住哭了。
我蜷缩在床上,摸了摸我被扇的脸,下定了决心,明天跟爷爷说一下,我要搬出去住。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隔壁传来的东西摔碎的声音,哽咽着的喊叫声,像是要把心中的痛苦和愤怒都发泄出来似得。
与此同时,敲门声传来,“咚咚”,有人在敲我的房门。
这敲门声让我更是烦躁起来,我拿被子蒙住头,不想去理会这敲门声。
隔壁母亲呜咽大喊声还在继续,她的哭喊让我很不是滋味,想要去看看她。我刚刚的话应该伤到她了,爷爷说她怀胎十月生下我很不容易,我拉开被子,想起身去看看。可是想到她说话,还有这十六年来她怎样对我,我又缩回被窝,狠下心当做什么都没有听到。
随着隔壁摔东西越来越频繁,敲门声也越来越来急促。
我被闹的心烦极了,一下子坐起身,不等我脚踩下床。我的房门“啪”一声,打开了,拉耸着脑袋的杨婶站在门外,缓缓的张着嘴巴,“去……看看……她。”
“不去。”我说到。
“去……”
诡异的杨婶那有些命令的态度让我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本来这事我也受了委屈,怎么搞得是我错了似得,我一下子冲到门口,大喊到:“我说了我不去。”
说完,我狠狠的摔上门,然后头也不回的回到床上,蒙上被子。
天塌下来,我也不管了。
我摔了门后,敲门声再也没有,杨婶的声音也没了。
我似乎听到隔壁母亲念叨的声音,然后一切又渐渐平静了下来,我也睡着了。
第二天起床后,我看了一下身上被母亲抓伤和打伤留下淤青,她下手并没有那么狠。只是脸上下手狠一点,左右脸微微肿了。洗漱后,我把衣服收进去行李箱,准备一会跟母亲说要去学校宿舍住。
下到一楼,母亲一身白色职业套装坐在餐桌旁,黑色的大墨镜遮住她的眼睛和半个脸,脸上还化了妆,嘴唇涂得猩红,鼻尖微微发红。
杨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