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生起了火炉,田沅裹着被子坐在火炉边,烤火取暖。
秋收之后,田地尚要翻整,今年来上学的学生,并没有都回来上学。这学生都凑不齐,这课自然是上不了的。
田沅倒是可以将那些学生都找回来,可耽误了农事,那些学生家中,明年吃什么呢?
“今年冷的早,还好早早的将冬衣准备好了,不然怕是家中许多人要得病了。”田沅伸出双手,翻着面的使手能汲取温暖。
阿春和阿留在一旁叠衣服,阿春笑着道:“小娘子是读过书的,自然知道这天气,是怎么变化的,我们也只有听你吩咐的份。”
“说的好像你们没有读过书一样,你们两个将衣服放好了,变过来一道坐着烤火。要不是今天没有太阳,我们也不必窝在屋子里。出去晒晒太阳,那才是冬天该有的样子。”
田沅望着外面厚重的云层,瞧着像是要下雨,这冬天下雨,可难受的很。
到了夜晚,这雨倒是没有下起来,倒是下起了小雪。这深秋将过,初冬尚志,便下起了雪,看来这冬天又是一个寒冬。
田沅掀开被子,将窗户关上,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又将外衣给脱了。
“小娘子你怎么将衣服脱了,那么冷的天,可不能脱衣服。”阿春将衣服放好后,连上来要将田沅的衣服,重新给田沅穿起来。
田沅将披在身上的外衣取了下来,道:“刚刚是因为窗户开着,我才穿了这衣服,现在我窗户关上了,将这一副脱了倒也无妨。
阿春执拗的道:“那也要等着屋子里暖和起来了,才好将这外衣脱下才是。”
这阿春年纪不大,倒是将那些唠叨的本事,学了个十成十。
田沅自小锻炼身体,自然知道这乍冷乍热会增加身体的负担,便道:“那就先披着,等着屋子里暖和起来,我再脱了。”
这一到冬天,为了让屋子里暖和,便会整日关着门窗,将这屋子里都闷出难闻的味道来。这一直呆在屋子里,自然是闻不出来,可要是出去后,再进来,那味道可是闻得一清二楚。
田沅是个爱干净的,自然不愿意自己的房屋之中,散发出那种难以名状的味道,便每日都会开窗通风一段时间。
如今天色尚早,田沅见天空迟迟不出太阳,也不愿整日呆在屋中,便去找她阿娘说说话。
田沅将披在身上的外衣穿好,又让阿留将屋子里的炭炉灭了,这才带着围巾出了西厢房的门,到东厢房去。
“阿娘……你在怎么做起针线来了,今天连个太阳都没有,做针线可费眼睛了,要不点上一盏油灯?”
田沅将田大娘手中的针线拿了过来,好生看着田大娘。
田大娘不放手,道:“你快将东西给我,有你这么对娘说话的吗?你教训起人来,可不像是女儿和母亲说话,倒像是你成了做娘的。”
田沅捂着脸,脸上满是羞怯,道:“我这一片孝心,阿娘你怎么一点都不体会呢?还这样取笑我。”
田沅松了手,将一双手用来捂脸,那件衣服自然是又回到了田大娘手中。
褐色的葛布衣衫,田家已经许久没有人穿过了。至于田家的下人,穿的是更加廉价的粗麻衣衫。
那衣衫的大小,田沅大致看了一下,便知道,这件女式的衣衫,并不是给她穿的。
“阿娘这是给九表姐做的吗?这是不是太素淡了一点,就算九表姐在守孝,可也不该穿这样老气的颜色吧?”
这一针一线,做的那样细密,田大娘显然是在用心做的。田沅倒是没有眼红,她阿娘给她做的衣服,只比这做得更好。
“这你就不懂了,你那表姐本就是客居在咱们家,按说呢咱们是该好生对待,可她身上又带着孝,倒是不好亲近。”田大娘将衣服展开,让田沅站起身来,在田沅身上比了比,又接着道:“这衣服的料子要是太好了,阿九怕是收了也不安心。她一个周正的姑娘,我也不愿见她每日穿的那样素淡,她穿的好看,我也看着开心,可她是要回家去过年的,要是穿得太好,怕是回家后就难受了。”
钱九是钱家人,自然要回钱家是过年,钱家要是要点脸面,也不会让钱九留在田家过年。
这亲戚之间闹得再难看,到最后还是要走动的。到时候,钱氏也不会拦着钱家人将钱九带走,她还会送上好礼,让钱家人大张旗鼓的将钱九带走。等过完年,钱氏再将人接回来,就是另一桩事了。
说来钱九也是可怜,就算来了田家,也每日呆在自己寝室之中,坐在织机前织布。
田沅与钱九交谈并不多,她们两人就算坐在一起,也没有话好谈,田沅去了几次,便不再去打扰钱九了。
田浩晚上会的时候,居然坐在饭桌上不吃饭,连个筷子都没有拿起来,让在坐的众人好生疑惑。
田沅与田大娘对视了几眼,田大娘便换了双筷子,夹起一个肉丸子,放到田浩的碗中。
“二郎怎么不吃东西,是不是在学里谁给你气受了?”田大娘说完,还仔细看着田浩的眉眼。
田浩一口就将那肉丸子吃进嘴里,并大力咬合,结果咽着了……
“唔……咳咳……”田浩伸着脖子,好一会儿才咽下去。
田沅连忙站起来,给田浩盛了一碗汤,“快点喝些汤,让东西快写下去,又没人和人抢,你一下子吃那么大一口干什么?”
“我心里气不过还不成,沈先生那么好的人居然没有金榜题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