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道人的年纪是真打了,今年正要过七十大寿,虽是整寿,奇道人却不想大办,只想一个人,在山里清清静静的度过。..
说是一个人,可带的仆从下人却不少,光近身伺候的,就有五个。
可就是有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奇道人还是将这些人,吓得没了半条命。
奇道人的寿材,还是奇道人自个儿做的,这每年上一层漆,一道一道的如今少说也有二十层。那副寿材,就放在奇道人的道观里。
有一天早晨,那些下人遍寻不到奇道人,差点将就要集体自尽了,便听见奇道人的那副寿材里,有声响出来。
那些下人大着胆子,慢慢的凑近那副半开的寿材,就看见奇道人在里头躺着,打着憨儿睡着。
那些个下人,当场便倒在地上,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
除了这样的事情,那些下人自是不敢瞒着,便告诉了奇道人的儿子。
奇道人的儿子知道后,田浩也连带着被通知了一番。
不管是做儿子,还是做徒弟,在知道了这件事之后,都第一时间赶到了山上,跪在奇道人面前,看着奇道人。
这桩事情,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可谁都吓得不轻,如今奇道人的那副寿材,都有人专门看着,防止奇道人再睡进去。
奇道人的小儿子,带着一班子孙,跪在奇道人面前,不要脸的哭着。
田浩来的时候,奇道人正在这嘈杂的环境里装睡。
奇道人没正经收过什么徒弟,因为怕牵扯的太多,便只带着几个签了身契的下人,在山里自个儿鼓捣。田浩还是奇道人的,头一个正经徒弟。
奇道人还带着田浩,去家里几日,让家中一干小辈来认认人。
如今这些人见田浩来了,不管是情愿还是不情愿,都要向田浩行礼。
奇道人的小儿子站起来,道:“师弟来了,你快帮着劝劝我父亲,他都这把年纪了,还在独自一人在山上呆着,让我怎么能放心。”
奇道人是在内室,内室的门如今正管着,并不能看到里头的情形。
田浩看了看那紧闭着门,问道:“师父就一直在里头,没出来过?”
“一应用具和三餐,都让人送进去了,伺候的人也在里头。”
也就是说,奇道人在里头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半点不管外头的子孙。
田浩打着手势,让这位比他年长许多的师兄放心,便上前敲门,向奇道人问好。
奇道人在里头不出声,可那道门却开了。
所有奇道人的子孙,都探着头,向里头看去。
只看见……奇道人正很优雅的,拿着根鸡腿咬着。
活到奇道人这把年纪,早就不用管别人的看法了,就算他的子子孙孙都在看着,他也还是很优雅的吃着手中的鸡腿。
田浩进去和奇道人聊了一会儿天,像模像样的劝了一会,让奇道人跟人回家去,然后便走了,也不管他说的有没有效果。
田沅如今将家里打理井井有条,什么事都不用两个老人操心。
可钱氏却喜欢找些事情做做,这不府城里的两家粮油铺子,送了账本过来,钱氏就拿起来算盘,盘起账来。
钱氏手下的算珠,极听钱氏话,没一会儿就将两叠厚厚的账本给盘算好了。
看着算出来的结果,钱氏却直皱着眉头,“这一季怎么赚的那么少?不该啊……”
田沅对做生意,没什么好说的,她在这方面并不懂。乱出主意,倒容易添乱。
可如今田沅却有了一个想法,道:“阿婆如今咱们家里又不缺钱,不如咱们就不要做这生意了,直接将铺子租出去,吃些租子得了。
田希和钱氏都老了,就算去趟府城,家里几个小的,都很是小心。
田大娘已经嫁了出去,不好再管田家的银钱往来。
至于田浩……才刚刚接手了里长的事务,还真没有整天的功夫,往府城里去。
至于田沅两姐妹,那都是娇滴滴的忻娘,哪儿让她们去那么远的地方,往人多的地方凑。
钱氏看着那账本,道:“直接租出去倒是也可以,可咱们家的那些粮食,该怎么办啊?要是再拿到那两个铺子里去卖,倒是不好意思了。”
“可那两家铺子,离着咱们家实在是太远了一些,租出去了咱们就收几次租子就成了,也不怕那掌柜会有所欺瞒。”田沅道。
“可要是他们,想将铺子买下来呢。”钱氏问道。
那两个人,给田家做了那么多年的掌柜,自然也赚了不少,要是真想将那两个铺子买下来,也是有能力的。
“咱们不卖就是了,那么好的铺子,凭什么卖啊。要是他们不愿意租,咱们就租给别人,唐家可也在府城开了铺子的。不如就租给唐家商铺,给他们做仓库用,这还能少些麻烦。”田沅笑着道。
这个提议,让钱氏很是心动,活到钱氏这把年纪,就求一个安稳。
如今田地上的出息,足够一家子嚼用,就算拿铺子的生意真不做了,也不过损失了一点点儿,也不会太过心疼。
这样的大事,还得跟田希商量。如今田希迷上了种菜,每天早出晚归,就连午饭,也是钱氏让人送过去的。
田希穿着草鞋,沾了一脚泥回来,钱氏见了,就了块布巾,甩田希身上。
“你就不能洗好了脚再进来?一会儿还得让人拖地,还能不能好好休息了?”钱氏气呼呼的道。
田希笑眯眯的拿过布巾,等下人打了洗脚水,拿来之后,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