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楚、程两人将用来烹调的罗非鱼,都是约一斤重大小的冰鲜罗非鱼。
程忠先生拿到鱼以后,便用菜刀在鱼两侧身上斜斜切出三道口子。
楚慎的想法与程忠先生类似,但手法却与对方有所不同。他先将鱼身上的冰水擦干,然后随手将鱼往空中一抛,手中菜刀一闪,鱼两侧身上同样被划出了三道斜口。
唐导见状急了,便赶紧大声向楚慎喊:
“楚先生算我求你啦,下回有这么精彩的表演麻烦你提前吱一声好不好?这回肯定又没拍清楚!”
依照唐导的请求,楚慎用另一条罗非鱼重现了刚才那一幕。不过这回他可没办法象之前那样,放慢出刀动作供人拍摄,因为他虽可以比之前更快的速度去挥刀,却无法影响鱼从飞起到落下的速度。
唐导也看出了这种情况,所以临时从台里安排来一台高速摄影机。据说即便楚慎挥刀的速度再快十倍,这台高速摄影机也可拍摄个一清二楚。
一见楚慎再次表现出的刀功,程忠先生已几乎断定“我的确不如这年轻人”。但这老前辈并没就此服输,而是打算在火候和调味方面赢楚慎一次。
两人都在鱼身内外涂匀一层薄薄的精盐,将鱼稍腌的同时开始切小葱生姜大蒜。等锅中水开,不锈钢餐盘里先摆一层葱段姜片蒜块,罗非鱼入碟后再用葱段姜片蒜块覆盖,然后两人不约而同地选择在这时刻,将鱼送进锅里去蒸。
接下来两人所做的事大体也一样,但两人所选用的调料类型却绝对不同。
楚慎用来配合蒸鱼的调味料,都是赞助商提供的便宜货色。他先将若干酱油和一点鸡粉混合起来,再烧热了一些调合油,打算等鱼蒸熟便将这些淋上去。
程忠先生没往酱油里放鸡粉,他也没象楚慎那样,使用由赞助商指定的廉价工业量产酱油,他这回用了由传统工艺酿造的高级酱油。
这种高级酱油有个名堂,名为“头抽”。两百克一小瓶的零售价,比一公升大瓶装的量产酱油还要贵得多!
当唐导向程忠先生提出质疑,说“头抽很贵,违背我们节目的宗旨”时,程忠先生很认真地回答:
“头抽的确比较贵,但一次没必要放太多嘛,酱油吃不了多快,平均起来其实也没多贵啦。”
从程忠先生接下来不住说出的赞扬话看来,楚慎马上想到“估计又是哪个厂家让他用高级酱油吧”。
楚慎用鼻子嗅着锅里的蒸气,程忠先生则不住地抬手看表。两人几乎同时打开锅盖,楚慎是直接伸手进锅去端盘子,程忠先生手中则事先戴了厚厚的隔热手套。
等他们将调味料淋到蒸鱼身上,接下来便又到了评委试吃的环节啦。这回程忠先生依然不请自来,主动去品尝了由楚慎蒸出的罗非鱼。
没等其他评委发表评价,程忠先生已放下筷子开始感叹:
“鸡粉混廉价酱油,居然可以调出比我那头抽还要好的味道!”
楚慎闻言便淡淡一笑:
“这没什么好奇怪,我们的身体就是这么老实,身体才不管吃进嘴里的到底是什么成份,只看味道啊。”
连程忠先生自己都说出了这种话,其余评委自然没话好说,第二次较量到此就算是有结果了。
连续输给楚慎这“外行人”两次,程忠先生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但他的态度倒是相当诚恳,再三感叹自己不如年轻人以后,他便走到楚慎面前一拱手:
“小伙子,今天我在你身上学到了一件事,请受我程忠一拜。”
楚慎站在原地不动,坦然受了对方一礼。
虽说事先已看到较量的结果,但当自己真正胜过知名已久的老前辈,楚慎的心情自然相当兴奋。他见程忠行完礼后便站在一旁,看起来一副略有所思的德行,他也没去多管,而是与过来道贺的李若男笑闹做了一团。
玩闹够以后,楚慎发现程忠先生还站在原处不动,但脸上却不再发呆似的,看起来反倒有话想说一般,便凑上去问了一句:
“程忠先生你有话想跟我说?”
“在楚先生面前,程某可不敢当先生一说。如不嫌弃就直接喊程某的名字吧。”
“嫌弃?”
楚慎闻言便赶紧摇摇头:
“老程你可是老前辈,我楚慎怎么敢嫌弃你啊。麻烦你有话直说吧,我这人不太喜欢跟长辈说客套话。”
“那我就直说了。”
程忠说着又向楚慎鞠躬拱手,腰弯到将近九十度,行了一个十足十的古礼。楚慎这回抱拳向程忠拱了拱手,没象之前那般坦然受礼。
据程忠先生所说,他发现自己在厨艺方面的技术水准真心不如楚慎。直到这次失败,他才发现他自己一直把厨艺看成了管理技术,错误把自己在“为大酒店管理厨房”方面的经验,以及相关工作里学到的厨艺,把自己看做拥有高超厨艺的厨师。
程忠先生说自己被自己的认知所迷惑,却忽视了厨艺的最终本质--必须自己亲自动手。
等他说出“我决定从基本功开始重新学习厨艺”以后,便又再向楚慎行了个十足十的古礼。礼罢以后,程忠用双手将他的名片奉到楚慎面前,口中称楚慎为“小老师”。
楚慎回以淡淡一笑:
“叫我老师这么客气啊?”
“俗话说达者为师。何况要不是今天输给小老师你,我差点就给自己那光说不练的厨艺给蒙蔽了。全靠小老师你,我才想起年轻时追求厨艺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