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景灏“嗯”了一声,收回了目光,眼睛里已是一片清冷。
车子再次启动,扬起一片尘土。
*
宋云深咬着筷子,看着手机上发来的消息,眉头微微皱着,一脸苦笑。
常湘那丫头看起来“移情别恋”了,这些日子一直问她在哪儿,要来跟她作伴。宋云深给她回了一张表情,“你猜,猜中了有奖。”
“你等着!”
手机终于消停了。宋云深看了看窗外,昨夜连夜赶稿,早上起来的有点晚,清晨见着天还有点阳光的,这会儿却是阴沉沉的了。
她望着窗外,发了一会儿呆,回神时,那晚稀粥已经凉透了。她将粥倒在门外的一只小盆子里,又倒了点狗粮拌了拌,给附近的流浪狗吃。她半蹲在地上,看着小狗欢快的吃着它的大餐,一截短短的尾巴摇得飞快。小狗米黄色的毛很顺溜,在这悠哉游哉的古镇里,吃的也比别处的好,可以说,是狗界里面过的最滋润的流浪狗了,有吃有喝的还自由,长得肥肥壮壮,憨头憨脑的。它不像别的地方的流浪狗对人那么警惕,相反,还很喜欢亲近人,只要不侵犯它的利益的话。
“你这过的倒是滋润,养小狗,住古董房。”一道凉凉的声音从头顶响起。
宋云深一抬头,就看到苏挚抱着一只头盔,嘴角还是那样,噙着一抹痞痞的笑看着她。
“你这是早饭呢,还是午饭?”他带着一抹讽笑说道。
宋云深直起腰来一笑说:“早午饭吧。”
那流浪狗听到陌生的声音,回头看了来人一眼,低鸣了一声,好像在表达它的不屑,然后又转回脑袋继续它的美餐去了。苏挚走过去,摸了一把小狗毛乎乎的脑袋,小狗嗷呜一声,调转过小身体,向他龇牙,守卫着自己的饭盆,好像眼前的男人要来抢它的似的,脖子上的毛都竖起来了。苏挚哈哈笑了一声,大手一伸毫不畏惧的又摸了一下它的脑袋,“去吃吧。”
很奇怪的,刚刚还炸毛防备的小狗居然对他服帖的,拿着脑袋蹭了一下它的手,舔了舔他的手心。也许是吃饱了,那小狗不再继续吃了,对着苏挚猛摇尾巴。苏挚继续拿手挠小狗的耳朵,小狗舒服的哼哼唧唧的,在他脚下躺了下来。
“你这一来,就抢了我养了半个月的小狗?”宋云深看着秒“叛变”的小狗,对着苏挚道。
苏挚侧头看了她一眼,这会儿,已经在挠狗肚子了。“有的人啊,一起住了三半年,也算是同甘共苦的,谁知道不声不响的就跑了,还不如一只小狗来的有良心呢,知道谁对它好。”
话说完,那小狗似乎能听懂似的,仰起头来,又去舔他的手。宋云深看着有点哭笑不得,就知道他迟早要来找她算账的。她道:“我不是已经给你留了字条。”
“那是先斩后奏,你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么?”
“……”宋云深决定以不变应万变。苏挚这个人,就是吃软不吃硬,等他气撒完了,自然就好了。她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看他逗狗,随口说道:“你对狗倒是挺有一手的。”
苏挚得意的说:“我曾经在训狗基地工作过,比这大几倍的藏獒见到我都服服帖帖,这小东西小菜一碟。”
宋云深倒是意外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还做过训犬员。不过现在想来,关于苏挚的一切,她都并不完全的了解,只是知道他是苏家的二公子,还有就是他跟常湘的婚约。至于他回到苏家以前的事,他从未提起过,她也没问起。
也许是他从前的经历,他的身上,有着不同于一般世家子弟的气质,不骄不贵,但有着一种特别的桀骜不羁,像是一匹野马,叫人眼前一亮。也许就是这份不羁,才叫常湘对他着迷。常湘从小就生活在贵公子堆里,看多了骄贵的公子哥儿,对这个不同的,自然稀罕了。
“没想到啊,你还当过训犬员。”宋云深点了点头。
苏挚好像从这个话题上打开了记忆匣子,挠着小狗,微眯着眼道:“何止,那个训狗基地就是我创办的,给狗配种,然后参赛,也训特殊工作的狗,警队里面的都未必有我的厉害。”
“哦?”
苏挚正色的看向她,忽然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有着对某些事物的不屑,宋云深思索了下,才分辨出来,那是冷笑。就听苏挚道:“他们以为我稀罕你们所谓的豪门?什么权利地位,跟我有什么关系。没有了苏家的外衣,我过得更自在更潇洒。”
“……”宋云深看着苏挚,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她一点都不意外。他们是同一类人,比起华丽的外表,显赫的身世,自由自在的生活更令他们向往。他逃婚事,跑到苏城,未跟苏家有一点联络,也为接受过苏家的援助。以他的能力,生活不成问题。相反,苏家人的身份,反倒令他多了一点背负吧。
苏挚忽然站了起来,走向她,将怀里抱着的头盔往她怀里一塞,他比她高出大半个头,就那样居高临下的望着她。他的目光认真,深黑色的瞳孔里,她看到了自己。
“所以,你有没有兴趣跟我一起?”
“什么?”宋云深一时走神,没有回味过来。
苏挚的双手握住她的肩膀,眸色更深了一些。“你难道还要回到那样的过去吧?没有自我,被当做一个傀儡木偶,成为你父亲的一个工具,还是跟我一起,自由自在?”
忽然而来的告白,令宋云深呆了一下,愣愣的看着他。“你……”她的心立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