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才停稳在衙门附近街口,郑零当即就掀开帘子跳了下车,往前快步走了几步后又回头,无声的对马车车帘子后头掀开一角,无限担心的看着自己的杨亭说了“放心”两字,见着杨亭对自己微微点头后,这才又大步往衙门的侧门走了去。
杨亭其实担心得在马车内都坐立不安了,只是进去衙门打听消息这事,她即便是穿着男装也是不方便的,再焦急也只能让郑零自己去打探消息了。
陈武虽然隔着帘子看不见杨亭的苦瓜脸,却也感受得到杨亭的焦虑心情,便小心翼翼的问道:“莲少爷,是不是我先送你家去?然后再回来这地儿等郑管家?莲少爷你留在这儿也不能做什么,要不先家去安排些事儿?”
陈武一语提醒了杨亭,杨府那头还没收到消息的,真是要回去安排一番才能放心的!杨亭强着自己按捺住慌乱的心绪,细细想了想要怎么做才算是妥当,稍微一沉吟,就做出了决定:“陈武你先赶车回去,和大太太她们说一声儿,今儿务必闭门谢客,谁来都只不见!还有就是请两位太太今儿要守紧了两个孩子,具体的事情等我和郑管家回去再说,切记切记!”
杨亭说着就跳下车来,左右看看,见着衙门路口处就有一个露天的茶摊,便指了指那茶摊道:“我就在那儿坐着等郑管家,你且赶紧回去给太太们传了话再来就是。要是来了见不着我和郑管家,必是我们另雇了车轿家去了,你只管回去就是了。”
看着陈武赶了马车往杨府方向跑了,杨亭这才走到茶摊上,坐了最外头那张桌子,随意点了一壶茶和两三碟点心摆在桌子上做做样子,便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眼珠子不错的盯着衙门的侧门。
杨亭坐在那茶摊上,面上故作镇定,心里却是煮沸油一般,半刻不得安宁。为着让自己镇定些,杨亭食不知味的拈起一块小茶点塞进嘴里,原本是甜滋滋的绿豆饼,到了她嘴里去硬是吃出来涩涩的苦味来,苦味蔓延在整个口腔,让她再也不愿意碰这些茶点第二口。
杨亭低头苦笑了一下,便捧起茶碗喝了两口,只觉得现如今是她穿越这三年来最煎熬的时间段。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杨莲亭换了个性别,依旧还是个可怜的不折不扣的炮灰!
难道是因为她一穿越过来就是顺风顺水的,人生路程走得太顺利,这才来了个天降横祸么?杨亭暗自叹气,果然是人的好运气比较有限吧?她的好运气是不是都应在了小杨瑜的到来之上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留着那么一小点儿来应对这次孩子爹找上门的意外呢?
正是满脑子胡思乱想之际,杨亭忽见得衙门侧门那边出来了两人,其一正是郑零。杨亭心脏忽然狂跳起来,一手撑着桌面就想起身,结果起来的力道太猛,差点撞翻了桌子上的茶壶和点心。杨亭只来得及伸手稳住点心盘子,茶碗却是没按住,顿时滴溜溜的转了两圈,茶水洒了半桌子,连着她的衣袖都沾湿了一大块,抬手间尤见零碎的水滴带着被甩得衣摆都印上了湿痕。
杨亭却顾不得这些了,正想出声招呼郑零过来,郑零却是先一步看见了在茶摊上的她,给她一个稍安勿躁的安抚眼神后,拱手和陪着自己一道出来的朱师爷作别,又多说了几句客套话后,目送朱师爷回了衙门里头,郑零这才走过来杨亭面前。
郑零扶起侧翻了的茶碗,也不避嫌了,摸摸茶壶里头还有温热的茶水,便顺手倒进这茶碗里头,一口气咕噜咕噜的喝了大半碗,这才觉着自己心定些,抬手向茶摊老板招呼道:“老板,到这儿来结账!”
一边掏出钱袋给老板会帐,一边让老板帮忙雇个相熟的马车,郑零还抽空对心提着到半空的杨亭安抚道:“你且别担心,一会儿车上我再和你细说。放心吧!”
焦急等待了这许久的杨亭,忽然就心里安定了些,不知道是郑零这些话对她来说特别有安抚的作用呢,还是她已经习惯了郑零在她前头为她遮风挡雨了,那几乎是在嗓子眼上跳动的心脏,仿佛就落下去了那么一截了。
等两人都上了雇来的马车后,郑零才低声和杨亭说道:“刚才我在衙门里,打听到的大概算是好坏参半的消息?不过在怎么着,也比咱们预想中的好一些。”
杨亭深吸一口气,这才积攒了全身所有的勇气问道:“瑜哥儿的生父究竟是谁?”
郑零伸手将杨亭紧张得抓皱了膝上长袍的手指一根根的轻缓掰开,最后将她的手指全握进自己手心里,这才说道:“是东方不败,但是你别担心,如今他已经死了。”
“死了?”杨亭猛然抬头,不敢置信的问道,“你真的确定他死了?”
“是的,我确定!李总捕头说了,十日前黑木崖那边据说是日月教里头闹了内乱,附近的居民见着逃出来死在路旁的教众,好几个庄子上的里正都来报了官。”郑零用力握了握杨亭冰凉的指尖,“还有一个胆子大些的里正救了个重伤的教众,也送了衙门里头来,李总捕头去问过了,说是教内新老教主争权内斗,最后老教主上位,现任教主死在老教主掌下了。这样说来,老教主就是任我行,死了的自然是东方不败。”
杨亭颤声道:“真的是死了么?那今儿来找咱们问孩子的是谁指使的?”
郑零安慰道:“你先别怕,按照咱们现在知道的信息来分析,这东方不败必定是死了的,任我行不可能会任由他活着的!不过日月教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