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线头、一线尾,这样的地位其实是很尴尬的。
沈月如就是这样,一尴尬就尴尬了好几年的女星。
唐嘉宝刚红时,沈月如是这样,等她春风得意被人称作联邦最性感女神时,沈月如仍是一线尾。
初见时,唐嘉宝还能保持几分尊重,但等被人捧上天时尾巴都翘起来了,难免会有些小睨了沈月如。
那个时候,她是有些失礼的,过后年纪渐长,自然是知道自己做得不对了,再见时小意几分,可沈月如却仍是和从前一个样,仍是那样宠辱不惊的云淡风轻着。
丁兰芷曾经有一次说过:最讨厌的就是沈月如淡漠名利的那模样,每次看到,总想一巴掌打掉她淡然的笑。
唐嘉宝也有那种感觉。你视若珍宝,却被人弃之如履,那种感觉的确是很不舒服。
沈月如在圈里人缘不好,或许也和她这种态度有关吧?
要不然,要样貌有样貌,要演技有演技,又有拿得出手的作品,沈月如怎么可能一直没有人捧呢?
在圈里沉浮近二十年,居然很少拍商业大片,反是那些小资的文艺片接了不少。在联邦的名气,反倒不如在欧洲来得响。
前世相识,有厌恶、有羡慕、有嫉妒还夹杂着敬佩,今生,放平了心态,却是满满的敬重。
一看到沈月如,唐嘉宝已经先迎了过去,“沈姐,我叫唐嘉宝,是这部戏将和您搭档的新人……”
目光扫过,沈月如睨着唐嘉宝,掩着唇笑起来。
她的嘴唇有些厚,肉肉的,又有一点大,所以平时笑起来时,总是爱掩着嘴,但那双眼却是明亮而妩媚,不是流于表面,而是浮自骨里。
“你就是木子?”沈月如笑着,小声道:“我还没和女生谈过恋爱呢!你才真是要多担待了。”
唐嘉宝还没有反应过来,跟在沈月如身后的绍红已经笑道:“你没听说过吗?月如每拍一部戏,总是会爱上对手。嘉宝,小心被迷得丢了魂哦!”
“说什么呢?绍导。”拍了下绍红,沈月如笑着握住唐嘉宝的手,肉肉的唇笑开了,露出一口白白的细牙,“一起努力吧!演戏这种东西,一次不成再拍第二次,总有一次是会过的。”
“有你这么教新人的吗?沈月如,我可没那么多经费!你就坑我吧!”
“我哪儿坑你绍导了,倒是你,总给我们这么大压力,才真是要耽误拍摄呢!”沈月如也不客气,直接和绍红单挑。
听起来好像在闹别扭,可是唐嘉宝却反倒轻松下来。
说起来,她前世演多了性感风情的女人,从银幕搭档到粉丝群,多是男人,还真没有演过女同的角色,这次演《茶靡花尽》对她来说也是一个极大的挑战。
原本,这类的角色比起正常性向的角色,就有更复杂的心理,情感更为细腻,对于她这样自知演技不高的演员来说,需要付出更多努力。
为了能够演好木子这个角色,这个星期她再三读剧本。说来也奇怪,前世背台词时一句话要背个十几次才能背下,可现在背个两三次居然就能记住了。
除了吃饭喝水,她其他时间嘴里总是碎碎念背着台词,就连晚上睡觉,有时候她都梦到自己真的是木子。
是那个自幼父母离婚,被痛恨着重男轻女祖母的母亲像小子一样养大,又孤僻又冷漠,却又矛盾的在胸中藏着一团火焰的木子。
有几次,她觉得自己已经理解木子的心,能够演好这个角色,但有时候,她又觉得那个木子离她很遥远,她根本不知道如何去演绎。
哪怕是现在,她仍然忐忑,可是再过一会儿,就要开拍第一场戏,她再忐忑,也无路可退。
拍摄场地,是租的地下室,第一段戏,就是拍女主角阿眉和木子初次邂逅后,在酒吧洗手间外的走廊上攀谈。
空间狭小,但摄像机却仍是设置了两台,分两个角度拍摄这一段戏。
在拍摄彩排前,沈月如一直拉着唐嘉宝说话。
一开始,唐嘉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还在想沈月如和她记忆里好像不大一样。她记得前世的沈月如不是那么喜欢说话的人来着。
但某个瞬间,她突然醒过神来。
沈月如不是故意没话找话和她闲聊,而是在刻意让两人变得亲近起来,同时也是解除她的紧张感,方便稍后的拍摄。
唐嘉宝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她是新人时人人都知道她有后台,同辈的或是讨好或是厌恶,前辈们则是看似友善实则敬而远之,就没人像沈月如现在这样来引导她该怎样做。
等到她自己成名后,遇到新人配戏,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带新人什么的,有新人来讨好她,她开心了,就请吃饭,送名牌包包什么的都不在话下,可指导,说笑了。
初次被人这样引导,她心头五味泛陈,都不知道该怎么向沈月如表达心底的感激之情了。
“准备下,先彩排,绍导可舍不得她的胶片了。”
现在很多电话都采用数码了,但绍红是个相信感觉的人,认定了这部《茶靡花尽》就要用胶片来拍。也是因为这样,制作费才会那么紧张。
站好位,唐嘉宝有些紧张地看着站在她对面的沈月如,指间刚从道具师手里接过的烟夹得紧紧的。
“一会夹断了……”沈月如低笑着,俯近身,睨着她的眼神妩媚至极,只是一瞬间,她那微妙的眼神,还有倾过来的姿态,都让人觉得她连骨缝都在往出冒着股媚劲儿。
不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