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楼上下来短短几分钟,小离深思熟虑后,觉得不应该坐赵钱钱父亲的车,她对有妇之夫总是有着深深的忌惮,尤其这个人还是她学生的父亲。
赵先生站在她身后,中间隔着一米多的距离,他在玩一场内心的赌博,赌小离最终会坐他的车,也赌她的心会回来。
一只野猫,两个拳头那么大,慢悠悠从车底穿出来,喵呜喵呜横行马路,一辆小型轿车嗖地驶过来,可这只野猫却毫无知觉,仍然一副慢吞吞的样子,也可能它对人类很放心。
“不要——”小离的身体往前倾,起跑的动作刚摆好,脚还没迈出,身体就被赵先生紧紧拽了回来。
轿车就这样突然从她眼前掠过,她的意识里那只猫肯定死了,而且死得很惨。
“你疯了!还想再出一次车祸吗?”赵先生脸部表情不受控制地抖动,抓着她身体的手嵌在小离的皮肤里,有些下陷的坑。
被赵先生这一声雷霆般的震怒一呵斥,小离转过脸,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叫再出一次车祸,“你……你说什么?”
赵先生的目光落在马路对面,那只野猫坐在地上,舌头来回舔着自己的猫爪,毫无觉察刚刚有一个奋不顾身的人类差点为救它搭上了性命。
赵先生突然双手捧着小离的头,转向马路对面,“放心了吗?”
小离的头被掰着无法动弹,微微歪着脸,朝马路对面那只野猫微笑,那只猫舔好爪子,连看都不看,晃悠悠地走了。
小离收回笑容,想起自己是要去医院来着,忙僵着脑袋,朝着马路上再次挥了挥手。
赵先生抓着她的左手,将她一把塞到车厢,车门猛地一关,小离的脸刚想往外探,就贴在了车窗玻璃上。
“哎!赵先生,你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擅作主张带走我,这是绑架好不好!”小离扯着嗓子喊着。
“我不介意你报警。”赵先生寡淡开口。
“你到底要做什么!我只是你儿子的老师而已,你没必要表现出过多的关注,这很容易让人误会好不好。”
“我不介意。”
这男人毫无底线的吗?小离顿了顿,“可是你老婆会介意的。”
赵先生嘴角滑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笑,“你会介意吗?”
小离被这介意不介意的问题给转蒙圈了,怎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思索了一会儿,“如果是我,相当介意。”
赵先生望了眼后视镜里小离认真的脸,“没有如果。”
他的回答同样认真。
小离听不明白,幸好她听不明白,否则她可能会惶恐不安。
市中心医院,十年来,周围建立了不少大楼,可大厅的规模依旧一点没变。
这个当年她多次入住的医院,现在,什么也想不起来了,从她好奇的打量就可以得知。
她越好奇,赵先生就越失落。
打了石膏的小离,从大厅走出来,又添了一层愁。
摔什么不好,摔了右胳膊,这意味着明天上课无法写字。
她转着自己的左胳膊,脑子也同时转动了下,可以试试用左手写字,还可以开发右脑呢!
她翘起左手手指,在空中虚空地绕了绕,从后面走过来的赵先生抓住了她的食指。
“你这样指手画脚的,会被人当成疯子抓进去的。”
赵先生放下她的手指,朝着四周瞄了一圈,那警惕的样子好像真的一样。
小离转过头,后面一个穿着白大褂,四五十岁的女医生板着张三斧头砍不动的脸,脚步沉重走过来,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小离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就听那个女护士骂道:“你死哪里去了!产房有个女人都等了多久了,人家可是难产,要是出事了,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小离循着她的目光望去,挨训的是一个刚刚从外面走来的男人,“我这不是新婚嘛!我和我老婆还没黏糊三分钟,你电话就打来了,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打了三次电话!你工作要是有黏糊的持久性,我也犯不着骂你了,我们全科室不能因为你一个人的享受,替你顶包,承担责任。”
“知道了!知道了!”男人挠了挠头,“这有功全科室分,有过就都是我。”
女医生气呼呼地从小离面前走过,“狐狸精竟耽误事。”
其实她暗骂的是男人的新婚妻子,可男人却故意将事情撩到小离身上,“你哪只眼看别人是狐狸精了,这小姑娘看起来挺单纯的。”
女医生已经走出老远,没有回答,也许是没听到,也许是听到了,不屑于回答。
小离却听进了心里,垂着头,一言不发,好像她真的成了狐狸精,插足了赵先生和她妻子的婚姻。
“走吧!”一旁的赵先生伸出手,却被小离一个转身,躲了过去。
“我自己回去,不劳您了!还有今天很感谢你能送我来医院。”
小离迈着碎步,急速穿过他,从大厅走出去。
赵先生站在原地,看着她慌张离去,那悬空的手慢慢落到身后。
他还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看着这段时间小离的反应,他生怕一不小心,就刺激到她。
毕竟,现在看起来除了不记得他,一切都很正常的她,他不忍打破这种平衡。
6月份的高考很快就来临了,当所有人都紧张到食不知味,寝不能安的时候,小伤却照样能吃就吃,能睡就睡,看来她对高考真的很有自信。
高考一大早,她从餐桌上抓起两个包子就往外面跑,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