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伤靠在小离身上，嘴里仍不忘喊着：“喝！喝！”
小离被这丫头压得有些喘不过气，在这个时刻，她倒没有拒绝这个男人的好意，点了点头。
小伤横躺在后车厢的座位上，小离推了推她那双放在坐垫上的脚，“别把人家的坐垫给弄脏了！”
赵先生拉开门，坐进驾驶位，倒是毫不介意说了声，“没关系，你让她睡吧！”
小离刚想报自己的住址，突然想起上次赵先生送过她一次。
“不好意思，大晚上的麻烦你，这里的车子还真难打，多亏你帮忙，我不会白坐你车的，打车费我会付给你的。”
市区的出租车大晚上都不愿意接收醉酒的客人，一来怕不付车费，二来怕难缠。
赵先生面对小离那保持陌生距离的态度，声音如刚出冰面的冷水，“我不是出租车司机，不要和我谈钱。”
小离听出赵先生的语气似乎是生了气，噤声不语，可一旁的小伤醉酒胡言乱语嚷道：“不谈钱谈什么！这就是个金钱社会……有钱就能欺负人……没钱就得给人装孙子……妈的，可是我装不下去了……”
小离没想到这丫头脏话都喷出来了，用手在她发红的脸颊拍了拍，“还没醒呢！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整个一小太妹。”
“我是大学生，京华大学的大学生，名牌大学……呵呵……”小伤闭着眼睛美滋滋地笑了起来。
小离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丫头真是喝醉酒都不忘炫耀。
赵先生的车拐过转角，不远处就是自己的公司，只不过如今扩建到旁边的两幢大楼都已经纳入旗下了。
小离透过窗户看见大楼中间醒目的公司大字，一脸感慨：“真是大公司啊！要是小伤以后毕业了，能进入这样的大公司就好了。”
赵先生唇边闪出一抹笑意，“这家公司最近在招收兼职生，你倒是可以和她说说。”
其实公司压根就没有什么招聘的计划，别说是兼职生，就是实习生几年都不见招收一个。
毕竟，公司的经营发展日臻成熟，需要的是更多专业方面的人才，对于经验和资历也是要求更高一点。
赵先生这随口一提，却让小离听到心里，可表面上却装出一副不经意的样子，“是吗？”
“你可以让她直接来找我，我是这家公司的经管人员。”赵先生并没有直接透露自己是公司总裁，可却含沙射影地暗示小离可以走后门。
“那可不行！走后门这种事情毕竟还是不好的……万一被发现了，连累你被上司开除，我们可过意不去……”
小离这一脸惶恐好像事情败露似的。
“你很喜欢把什么事情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吗？”
就像是小离看待他，那无端露出的怀疑，惊惧，总在伤着他过于敏感的心。
“不是的，比如小伤，我觉得她考上京华大学，以后的日子会越来越好的，还有我的一个朋友，他出国了，回来后前途肯定不可限量。”
小离提起方瑞，不自觉地眉眼浮出自然的笑容。
“那么……我呢？”赵先生放在方向盘的手慢慢松开，车子在红路灯口停了下来。
“嗯？”
小离不知他在问什么，或者他想知道什么样的答案？
“在你眼中，我仅仅就是一个学生的父亲吗？”赵先生突然冷笑了一声，却像是自己在笑自己的感觉。
小离按在坐垫上的手莫名感觉一阵刺痒，将手抽回落到自己大腿上，定了定神。
这男人又犯病了，小离想起赵钱钱偷偷和她说过这男人有一张和她很相似的照片，并且猜测出自己很有可能被他错认成了初恋情人，忙开导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应该往前看，你过得很好，有幸福的家庭，就应该好好珍惜，不是吗？”
赵先生却意外地一笑，“你想起来了，想起过去了吗？”
“我一直都没忘，过去生活得那么辛苦，都熬过来了，日后就算再苦，我也不怕了。”
小离说的过去包括了很多人，很多事，唯独没有他，没有他们一起经历的岁月。
“和我在一起，让你很累吗？”赵先生这声音如同呓语，轻轻的语气像是在反问自己。
小离装作没听见，眼睛直勾勾地往窗外看，经过一个又一个路口，郊区已经隐没在黑夜里，失了光。
车子停下后，小离扶着熟睡的小伤，赵先生在一旁帮忙，将她搀到自己的房间，扔到了床上。
熟睡中的小伤那妆容有些瘆人，黑色的，紫色的，红色的，全都胡乱堆砌在一起，像个怪异的小丑。
小离将旁边的灯关掉，退出了房间。
赵先生盯着客厅里的相框，小离、小伤、还有一个陌生的男人，并肩站在一起，倒像是一家人。
赵先生看得十分入神，小离走到他身后都没有察觉。
小离从厨房里倒了一杯茶，放在一旁。
赵先生转过身，两个人的目光一接触，小离却显得有些莫名的慌乱，借着旁边的茶水转移目光，“不知道你爱喝什么，这个茶叶是之前我的一个朋友常喝的，说是能提神。”
这大半夜的，喝茶水提神，是什么鬼？
小离说出来，又后悔自己没经过思考就脱口而出了。
赵先生端起茶水，喝了一口，“他对你很好吧！”
“这十年来都多亏他照顾，要不然我都不知道和小伤该怎么熬下去呢！”小离像是和老熟人谈话似的，丝毫无顾忌地谈到了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