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盖被打开,里面的东西扑面呈现在眼前。
覃天只觉得眼前有什么东西晃了一下,晃得他眼花。
可能是阳光吧,朝阳已经升起来了,斜斜地透过松枝钻进林中,星星点点地洒落在地上,也洒落在他手中的这个盒子上面。
一定是的,是阳光被盒子反射了,所以才会晃眼。
而不是别的什么原因。
覃天抬起头,望向松林深处。林间仿似缭绕着晨间的轻雾,如幻似梦。雾气氤氲,捉摸不定。
“啾啾……”
几声鸟鸣将覃天的思绪拉回来。
原来又是那只白色的小鸟,大概是见覃天没做出伤害它的事情,所以不怕他了,在他头顶上方调皮地鸣唱。
覃天微微笑了一下,不知怎么的,这只小鸟让他想到了慕小小。
她对他就如同这只小鸟一样,起初排斥,然后接纳。
她现在是接纳他了吧,只不过不是他希望的那种接纳。
覃天完全定下了神,重又低头看着盒子里面的东西。
里面装着满满的花枝,绿中点缀着点点嫩黄,排列得很整齐,可见葬它之人对它们有多么小心呵护。
他现在完全肯定,这花是水清岚葬在这儿的。因为他认识这花,她曾经给它取了个很有意义的名字,叫同心花。
那还是他们一道在国外的时候,有一次,在这花前许下盟誓。
仿佛记得,这是当地土生土长的一种花,在国内还没有见过。
这么说,她特地从国外把同心花带回来栽种?既然盟誓已灰飞烟灭,她这又是何必?
覃天便突然明白,水清岚每天早上在阳台上照料花,照料的是什么花。
原来,她心里一直还有他的位置。
覃天对着花发了阵呆,把盒子盖上,放进坑里,重又填上土,恢复了原先的模样。
他甚至凭着记忆的方位,在土上踩下两个深深的脚印。
他已经不愿去分析,为什么覃世的脚印会留在这土上,他没兴趣管他们夫妻间的事。
既然水清岚把花剪下来葬了,那么,她对他的最后那一点念想也都割断了吧。
那么,就这样吧。
覃天站起身,沿着原路走出松林。心情突然就变得轻松了很多,一直以来对水清岚的怨和恨,在看到花的那一瞬间,突然就消逝了。
就让它们随风而去吧,没有怨没有恨也没有爱。
只是,搬出覃府的念头又强烈地袭了上来。
以他跟水清岚和覃世的关系,大家同居在一座房子内,抬头不见低头见,着实不方便。
刚回国的时候,怕姚素素和覃兆业起疑心,他勉强住在这儿。如今,是筹划搬家的时候了吧。
覃天回到西楼楼下的时候,意外地遇到了慕小小。
她背着背包,穿着外出的衣服,正迈着轻快的步子打算出去。
“小小,”覃天叫住她,“怎么今天这么早就要出去?”
“去上班啊,”慕小谁叫你给我那么多任务,我得赶紧赶出来。而且,我还要给,给妈做晚礼服。”
话似乎是抱怨的话,语气却很轻松愉快,唇角还带着笑。
因为这个工作对她来说一点都不是负担,反而让她着迷得很。
只是刚才差点把关裴的名字说出来,幸好及时改口,改成了姚素素。否则,若是覃天听见她提起关裴,恐怕会不高兴吧。
他说过的,他不希望她跟关裴走得太近。
覃天瞧着她眼角眉梢的笑意,不禁心情大好。他想,他是不是应该从此进军服装行业,好让慕小小一辈子脸上都带着这样的笑容。
慕小小却眼尖地看见了他鞋子上的泥印,指着他的鞋子问:“你刚才去松林里面散步了?”
覃天顺着她的手指,低头看自己的鞋子,看见上面的泥印,不禁暗暗责备自己不够当心,竟然留下了罪证。
本来去松林散步不会弄上泥印的,主要是他刚才埋了盒子之后,又在松软的土上踩了一下,所以弄上了泥。
除了松林,覃府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种土。种花的土是专门从外面运来的,色泽质地不一样。
覃天知道赖不掉,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啊,走着走着就走到松林里面去了。你今天眼睛倒尖。”
“碰巧看到了嘛。”慕小小一点也没有起疑。
覃天却突然笑了下,调侃的语气问:“你昨天想穿过松林去车库,结果走迷了方向,绕了更多的路吧?”
“你怎么知道?”慕小小迷惑地问,“你嫂子告诉你的?”
“不是,自己猜的。以你的迷糊劲,通常来说,象松林那么复杂的地形,是会迷路的。”
覃天带笑地说,心里却在想,慕小小会走到葬花的地方,显然是迷了路了。只是这层理由他不能告诉她。
慕小小不好意思地说:“你就会找我的缺点。”
“哪有,我也只是碰巧想到了而已。好了不说这些,你别急着去上班,我们到下面去玩玩。你嫁过来之后,还没有到下面海边去玩过吧?”
覃天说着,拉起慕小小就跑。
慕小小被他拉着,不得不跟着他跑,口里叫着:“喂,等周末再去下面玩吧,我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不能耽误。”
“我宽限你交稿的时间,不用着急。至于妈的服装,你也不用急,说不定她这次穿不上。”
“什么意思?”
“晚点再告诉你。”覃天卖着关子。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跑到了海边。覃天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