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对于覃天的话似信非信。
他再三地盘问,盘问各种细节,但覃天始终坚持他的说法,未曾有所改变。
至于研究所的内部详情,以及覃兆煌研究的成果,覃天也仅仅只讲了一点皮毛,基本上都是国王已经知道了的东西。
他很遗憾地说,因为他从小没有跟父亲在一起生活,父子俩没有太深厚的感情,所以父亲对他很有戒心,不肯把他的机密告诉他。
覃天这样说,也不算是撒谎吧。
事实上,覃兆煌确实对他有着诸多隐瞒。很多东西,都是他自己摸索出来的。
国王实在盘问不出什么,也只得作罢。
最后,国王说:“覃天,你父亲对我犯下了这样的罪行,你作为他的儿子,是否应该替他承担责任?”
他算是把话说得很客气了。
覃天明白,若是换了一个涵养稍有不及的人,恐怕就得漫骂加严惩了,把他投入大牢都是有可能的。
毕竟,差点被人控制,成为永久性的傀儡,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
即便如此,国王在说到这个问题时,眼中依然控制不住地冒出了怒火,呼吸也变得粗重了许多。
覃天知道,只要他稍有应对不善,就有可能把国王彻底激怒,失去理智,那么,后果将不堪设想。
他斟酌着词句说:“陛下,公主,发生这样的事情,我很难过,这不是我愿意看见的。所以,我才不顾一切,甚至不顾我们父子间的感情,也要把你们解救出来。相信我,我始终是站在你们这边。而且,植入到你们体内的芯片,也需要取出来,以绝后患。”
覃天这话,是示好与威胁相并存。
他既要向国王和吉娜公主展示他友好的一面,也要让他们相信,他对他们来说是有用的。
他不得不这样做,以便他和慕小小程箐等人安全离开这个国度。他还得确保李好的安全。
国王和吉娜公主听了他的话,相视一眼,各各脸上微微变色。
覃天的话直切要害。
他的确是从覃兆煌的手中救了他俩,若不是他破坏覃兆煌的系统,此刻,他俩应该还在覃兆煌的控制之下,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他们不能当知恩不报的人。
父亲和儿子,有时候得分开来对待。
而且,虽然他们现在脱离了控制,但植入到他们后脑的芯片还存在着。
万一哪天,覃兆煌又制造出一台什么机器,重新控制他们,这不是不可能的。
可要取下来吧,也不是件易事。
他们已经秘密召集王国最权威最值得他们信任的医生替他们做了检查。
检查的结果表明,芯片跟他们体内的神经相接,稍一控制不好,就可能会给身体造成损伤。
而覃天跟覃兆煌相处了一些日子,说不定可以对此提出些见解。
国王的语气变得更客气了些。
他说:“覃天,我知道你跟你父亲不是同一块阵营的,也知道这次多亏你帮了我们。可你父亲的所做所为,不能轻易就算了。你说是吧?”
覃天说:“我爸的研究所已经夷为平地,现场找不到任何跟他有关的东西。我想,说不定他已经同他的研究所共存亡了。这件事,没有造成什么恶果,他也算是偿还了吧。”
国王沉吟不语。
他也派人到研究所的遗址上去查看过,确实没有找到任何覃兆煌的踪迹。
可是,正因为什么都没找到,所以他不能认为覃兆煌已经不在了。
他跟覃天和慕小小一样,都不相信覃兆煌会自己毁掉自己,他们都相信,覃兆煌已经先他们一步逃离了危险之地。
至于他去了哪里,是以什么方式离开的,只有覃兆煌自己知道了。象他那样的人,有什么是不可能做到的呢。
国王沉吟了一会,决定不再追究此事。
他换了和蔼的口气说:“覃天,你说得对,人已经死了,什么罪孽都该偿清了。你父亲走到这一步,也是他咎由自取,你可不能学他。”
覃天微微点了点头。
他现在不欲跟国王争辩什么,一切都能和平解决是最好。
国王又说:“那么,你看,我和吉娜头上的芯片该怎么办?”
覃天用很诚恳的目光看着国王和吉娜公主说:“我跟我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很少,我对他的研究只知道一点皮毛。但我会根据我所知道的那些东西,再作整理研究,将我的建议写出来,交给你们。你们可以跟医生一道探讨取出的方法。”
微微笑了笑,补充说:“我想,你们应该不会放心让我来动手吧?”
吉娜公主马上说:“当然不劳你动手。”
自觉把话说得太直白,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外科医生,操作方面不行。万一手重了,损伤到我们的神经系统就麻烦了。”
她没有把她的本意说出来。
她的本意,当然是怀疑覃天对她和国王做手脚,接替覃兆煌来控制他们。
国王附和说:“对,你给我们提出建议,找到最好的操作方法,具体还是由医生来做吧。毕竟,他们是干这行的,手熟。做手术这块啊,不单需要理论知道,还需要实际操作经验啊。”
覃天便放宽了心。
他一直担心国王和吉娜公主把他和慕小小扣留在这儿,作为人质。
或者狮子大开口,向他和覃家索取天价赔偿。
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地就解决了。
看来,国王和吉娜公主并非不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