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蜗嗡嗡作响,总是感觉有一阵打打杀杀的声音回荡不去。感觉头痛欲裂,像是宿醉,又像是掉落悬崖跌得浑身如散架一般,酸痛,无法组装起来一样。
适应了许久之后,那阵打打杀杀的声音终于慢慢淡去,她恍惚听见有人叫她:
“文倾,文倾,你怎样?”
“文倾,文倾,什么时候醒呢?”
“文倾,文倾,我们回家了,你快醒醒……”
“文倾,文倾,不要吓娘,你都睡了两个多月了……再不醒来,娘要怎么活啊……”
“……”
“……”
絮絮叨叨的声音如棉絮缠身,怎么抖也抖不掉。她有些烦了,伸手胡乱挥舞,企图驱赶。
“文倾,你醒了!”声音陡然加大,伴着意外惊喜,然后,她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攥住。
蓦地惊醒。
映入眼帘的,不是梦里挥之不去的声音的主人,而是孤书隽那张放大了的脸。
付文倾第一反应就是要坐起来。
可惜她办不到。身体软绵无力,只能任由孤书隽托着她的身体与之四目相对。
他黑沉如墨的眸中,倒映着自己苍白的容颜,迷茫,惊恐。
似乎还有一丝一闪而过的欣喜。
是的,她意识到自己活了。
然后,脑中瞬间闪过“临死”前的最后一幕,她蓦地问出口:“孤书落呢?”
“死了。”回答干脆,冰冷无温,似乎还有一丝咬牙切齿的味道。手腕蓦地攥紧:“付文倾,你是不是真的爱上孤书落了?”
她的脸蓦地红了:“孤书隽,要你管!”
“看来脑袋没受伤。没事了。”
孤书隽便甩开了她的手,她的身体顿时“砰!”一声跌回床上,饶是身上纱布裹得重,也把她跌得浑身冒冷汗。
孤书隽冷哼一声,说了一句“好好看着她”后,便不再看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留下付文倾莫名其妙。
她的眼睛,慢慢转着看向四周……古色古香的女子闺房,摆设典雅简单,不过是几件上了年约的瓷器古董,地上铺着上好的波斯地毯,一张大圆桌当中,周边摆放配套的雕花木椅。桌上一套汝窑青花瓷。
还有两个穿着翠色襦裙的丫鬟,和一个身穿粉色的丫鬟。
孤书隽走后,粉色丫鬟立即走上来躬身道:“小姐,该吃药了。”
付文倾看她:“你叫什么名字?”
“小姐叫奴婢小粉就好。”她指着身后两人道:“她是小绿,她是小岚。”
说完一抬手,身后那两个翠色襦裙的丫鬟一个捧着茶水和钵盂过来给她漱口,一个端着药碗站在身后。
小粉慢慢将付文倾扶起。付文倾倒也听话,漱口后,闭着眼睛把那一碗黑乎乎的药灌了下去。
呸!真苦!
她的脸都皱成南瓜了。
粉丫头似乎有些意外又有些不好意思:“哎呀,对不起小姐,奴婢们不知道您今天会醒,所以,也没给您备蜜饯……”
付文倾看她:“平时我怎么喝药的?”
“齐王喂你喝的啊。”粉丫头说得理所当然。
“齐王?”付文倾捕捉到一个关键信息:“谁?”
“就是九皇子啊!”
“孤书隽封王了?”付文倾一边咽下苦涩,一边漫不经心问。
“是啊是啊!你都不知道,我们齐王有多英明神勇!”粉丫头眼中冒出崇拜的光芒。
“听说,那日康王家的梨烟郡主和七皇子大婚,满城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整个皇城都沸腾了呢,到处都聚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酒楼都坐满了人,我挤都挤不进去。后来好不容易挤进去了,天都黑了呢。”
“然后皇城门就关了。忽然就来了一大批官兵,城门外也打进来好多好多官兵!整个皇城忽然就乱了套了,到处都是喊打喊杀的士兵,百姓们吓得都关门闭户不敢出来了。我也害怕,就跟小绿小岚跑回来了。”
“后来呢?”付文倾尽量不表现出焦急的神色,听粉丫头絮絮叨叨。
“后来听说那个最喜欢打架的三皇子死在了乱箭之中……”
三皇子死了?
这么容易?
付文倾忽的想起在此之前三皇子曾中了兰香的针。
原来……
如果三皇子没有死,局势还不一定怎么变呢。
当时康王也不可能那么容易就攻进皇宫去,杀了孤书落,也杀了她……
只听粉丫头继续说:“三皇子死后,皇宫就乱套了!宫里死了好些人呢!梨烟郡主和七皇子都死了。结婚用的龙德殿被人一把火烧了!”
“烧了,为什么?”付文倾漫不经心,蓦地她忽然揪住粉丫头衣襟:等等,你说什么?谁死了?“
”梨烟郡主和七皇子啊!“粉丫头有些紧张,她感觉小姐莫名其妙的。
”那我是谁?“
”你是文倾小姐啊!“
”我姓什么?“
”小姐,你病糊涂了么?你姓卫啊!“
”我为什么会姓卫?“就算恢复身份,也应该是姓付,不是么?
”你是忠勇侯卫家二房的小姐,当然姓卫啊!“粉丫头有些奇怪地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小姐,你该不会真的脑子坏掉了?可是刚刚我们王爷说,你脑子好好的啊!“
这个丫头说话很随意,应该是跟在孤书隽身边很久的丫头了。
付文倾笑了笑,不再说话:”嗯,刚刚一时有些迷糊,现在没事了。“
”后来呢?“
”后来,三皇子死后,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