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斜映在窗台的枝桠上,外面蝉鸣声已经渐渐消了去。午后似乎总是让人有忍不住睡去的yù_wàng,可偏偏此时,在场的三个人倒是不约而同的没有一丝倦意。
阳光,对坐,清茶。
明明是极为美好的场景,可赵茜茜却只看到了表面温馨,内里隐藏着的无形的硝烟。但她丝毫没觉得这种硝烟不好。
本来就该是如此真实的对立局面,此时只不过是刚与真实相交那么一点罢了!
二伯母看了看母亲,方哀声叹气的抹了抹眼角,一派情深意重:“婷,我是真的觉得我对不住你啊!你说说你嫁进来,受了多少罪啊!生大妞伤了身子,调养了四五年才好,这生小妞吧,你又难产,没人陪在身边。唉,我虽然当时陪在你身边,可到底不是知冷知热的枕边人不是?!”
她说一句,母亲就点头一下,她越说,母亲的头低的就越狠。
赵茜茜无奈的摇摇头,她知道,现在二伯母该打温情牌了。只是不知她抽的哪门子风,今天竟然那么给自家面子,苦情温情齐发!
母亲不言语,赵茜茜小孩子自是不能谈论关于生孩子的话题,也只得静静的看着二伯母舌灿莲花的真诚的接着说话。
“唉,不是我说啊,咱们都是前世不知造了什么大孽,偏生遇上这么个婆婆!真是老不死的,一天到晚这个不满那个不满的,还动不动就撒泼打人,咱们老赵家的名声都被她给败坏的差不多了!”
赵贾氏下意识的点了点头,还是面色通红的抬起头来紧张的摇了摇头:“唉,可是她还是婆婆啊,咱们还是不要这样说她了!”
“你呀,就是太傻!”,二伯母伸出食指狠狠的点着母亲的脑袋,方轻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恨铁不成钢:“她这样对你,你还这样忍着?!哼,凭什么老让她如愿!咱们这回就不要让她如愿住到她闺女家,看她能怎么办!”
“可是,”赵贾氏有些怯懦:“这样不好吧,她走了也挺好的,这样不是就没有人能撒泼大骂,连带的还败坏咱们的名声了吗?”
说的好!
赵茜茜面色发亮的看着母亲此时怯懦软弱的表情,只觉得万分可喜了起来。瞧这话说的,不正是这样吗?老太婆走了,所有事情都消停了。
可二伯母却不是那样想了,她在听到赵贾氏开口说的那句话之后就已经整个人僵掉了。颇有种“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的意味。
看二伯母愣住了,赵茜茜也不禁喜笑颜开了起来:“对啊,快点把爷爷奶奶弄走好了,这样咱们就可以不会被人堵着,让咱们交出奶奶了!”
说起这个被围堵的事情啊,赵茜茜也不得不感叹命运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老太婆比较泼辣,与村子里的一个媒婆关系特别差劲,两人算是王不见王的局面。
谁料因为王梦的婚事二人可算是对上了。媒婆姓王,外村过来的。村子里十家有八家的婚事是她撮合的,人送外号王巧嘴。
老太婆能说会道是不假,可惜她怎么能比的上靠嘴吃饭的王巧嘴呢?二人就给王梦说亲的礼金谈到事成之后的红包。王巧嘴都力压老太婆一大头。
婚事就这么的办成了,王巧嘴要拿红包,可此时老太婆不乐意了。你上嘴皮子下嘴皮子一碰,我就得给你那么多钱,那我多心疼啊。她这样想着,就躲到了二伯母家。
王巧嘴可不是省油的灯,得知经过二话不说,跑到二伯母家就开始开骂。她倒是聪明,搬了把凳子,拿了壶茶,愣是骂了个两天一夜。
最后还是在外面打工的二伯父知道了,心疼自家的脸面,自己掏钱打发王巧嘴走了,此事才终于完结。
不过现在看来,这事给二伯母的打击不是一般的大啊!
简直就是会心一击!
二伯母脸都变得有些黒沉了,自然也想到了被围堵了的事情。她嘴唇微动,拿起茶杯饮了一口,方笑了起来,虽然这笑显得有些僵硬了。
“可她毕竟是婆婆啊,咱让她搬村显得跟咱们不愿意奉养他们一样。唉,媳妇儿难做,咱何必给人留下话柄?!”
怕跟人留话柄,你干嘛还提老太婆这些年的渣渣事儿?
再说,你刚才不想让人搬村,不还在说,他们这边不好,那边不好的,不能让他们轻易的如愿吗?
赵茜茜腹诽着,却也不得不佩服二伯母的随机应变能力。瞧瞧这审时度势说出来的话,真是让人怎么听怎么觉得就是这样!
赵贾氏沉默着点点头:“是啊,可是如果他们愿意搬村,咱也应该支持啊,这样既全了孝道,又能够远离他们……”
二伯母持续脸僵中,讪讪的揉揉鼻子,还是随即挂上了笑意,虽然面部肌肉基本上都没动,皮笑肉不笑的。
“唉,好吧,实话说吧,打通里正的关节所花费的银子太多,所以我就想着,咱们能不能把他们留下来……这我也考虑过了,我们家都觉得银子多,你们家就更……”
这一副我全是为了你着想,你可要想清楚的模样,让赵茜茜都不禁觉得无语的很。
若不是早知道他们两家达成了合作,自己可能怎么都猜不透这么诚挚的为自家着想的二伯母跟自己认识的是同一个吧?
母亲下意识的点着头,眼神里涌出感动来,这感动连赵茜茜都看不出是真是假:“二嫂,可真是辛苦你了。为了公公婆婆搬家的事情,你可是跑的累了吧。我们家人微力薄,怎么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