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的门窗捂得严严实实,看不到外面情况,顾贞贞只知道车拐了个弯往东行去。
“娘。”咚咚从顾贞贞怀里抬起头,借着从厚重窗帘照射进来的微光看着她,“发生什么事了?”
顾贞贞轻抚他的背脊,努力露出一个温和的笑,道:“没事,刚刚出了点儿意外,我们被人救了。”
“要去京城吗?”刚刚虽然很害怕,可是咚咚还是听到了江篱的声音,话语里就不禁带了几分雀跃。
顾贞贞看着咚咚亮晶晶的眼睛失笑,到底是个孩子,经过这么大的事儿,自己都惊魂未定,他倒好,见到自己仰慕的大英雄便原地满血复活了。
她叹息一声,道:“现在也由不得不去了。”
“大英雄会跟我们一起吗?”咚咚的心简直要飞扬起来,“我可以跟大英雄学功夫吗?这样我就可以保护娘亲不会让人欺负娘亲了!”
稚嫩坚定的话语让顾贞贞呆住,她低头仔细看着咚咚,一直以为他年纪尚小,什么都不懂,却原来他什么事情都记在心里,时时刻刻都想保护着她。
顾贞贞把他揽在怀里,喉头微哽:“乖。”
马车疾行小半个时辰停了一刻钟,之后又快速启程。
顾贞贞盘算着时间,大概又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停下,有人从车外递了饭菜进来。
瞧着车窗一掀即阖,顾贞贞暗忖,自己这算是被人软禁?还是保护?又或者监视?
然而此时此刻的处境容不得她多想,更何况她也无力做出任何改变。
之前马儿忽然发狂一般狂奔,还有那伙刀兵相见的黑衣人,顾贞贞深深觉得,她此刻若是逃走,真的就会落入刚出狼窝便入虎穴的境地。
只是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顾贞贞拍着饭后困倦的咚咚,倚着车厢闭目沉思。
难道是告御状?
顾贞贞眉心一跳,她就知道这事儿没那么简单!
她努力思索最近听到的消息,然而这段时间以来她一直忙于作坊的事情,对于外界一切信息都没有关切过,想了又想,都找不到一条关于告御状,关于太皇太后,关于寺院的任何消息。
顾贞贞长叹一口气,消息闭塞,真的就是一个睁眼瞎了。
那么难道之前让她的马儿失控的人是太皇太后的人?
这么说来,江篱又是谁?
顾贞贞皱眉,自己似乎陷入了一个迷局,而自己只是别人的一颗棋子而已。
这种感觉很不好!
太不好了!
十天后。
顾贞贞看见江篱那张冰块脸,抬脚踹向他的小腿。
江篱下意识闪身躲过,眼尾余光看到手下欲上前阻拦,冷飕飕的眼刀扫过去,几人浑身一凉,忙收回脚步退到一旁。
顾贞贞一脚没踢中,身子失去平衡往一旁倒,她慌乱中抓住江篱的胳膊稳住身子,瞧见他那张脸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抬脚又踹过去。
江篱这次没躲,认她踢了两下,看着她纠结的脸,问:“解气了?”
解你妹的气啊!脚疼死了!
顾贞贞疼的全身都在抖,尼玛这人是钢板做的么?
打人反伤了自己,顾贞贞丢了好几个白眼给江篱,没好气的道:“有话快说有屁就放!姐姐忙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