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差矣。”
清越激昂的声音在大门外响起,顾贞贞循声望去,一袭月牙白长衫的叶天南如仙如画,高清圣洁。
叶天南扫一眼站在屋檐下的两人,江篱清冷孤傲,顾贞贞娇柔张扬,这两人站在一起竟是说不出的和谐。
他眸光一暗,旋即扬起笑容进门,道:“顾娘子此话不妥。若是人人都像顾娘子一样,遇事只知缩起头来只求自己安好,那么只会助长匪人气焰,这是养虎为患啊。”
顾贞贞岂会不知其中道理?只不过在这种权力至上的地方,自己去跟当朝的太皇太后作对,岂不是以卵击石?
更何况被人当枪使?凭什么!
顾贞贞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要做你们去做,我是不会助纣为虐的。”
“什么叫助纣为虐?”叶天南好看的眉毛皱起来,纵然生气仍是一派温和恬淡的笑:“你若是不出面告发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助纣为虐。”
从叶天南阻拦恐吓白坤一事,顾贞贞早已看出这是个没有底线的烂好人,她偏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天南,道:“若是我听你的去告发了这些挂披着羊皮的狼,这些人会是什么下场?太皇太后震怒之下怕是要血洗大周朝所有的寺庙了吧?”
她盯着叶天南略带惊讶的眼睛,往前一步,一挑眉稍,道:“到时候你是不是会跳出来替这些人求情?这些都是出家人么,走到这一步都有不得已的苦衷,家里穷的揭不开锅了,上有老下有小,亦或者被地方官逼迫的无法度日?若是有法子谁都不想走到这一步的是吗?”
叶天南的眼神越显惊讶,顾贞贞轻蔑一笑:“虚伪。”
轻轻吐出的两个字似是两个响亮的耳光扇在叶天南的脸上,他的笑容僵硬在脸上,一点点消失。
顾贞贞扫了叶天南一眼,转身进屋关门。
江篱看一眼紧闭的门扉,拍拍叶天南的肩膀,一言不发的离开。
自己真的做错了么?
叶天南紧抿着唇看着紧闭的房门,良久他转头往北看去,一线碧瓦朱檐挂在湛蓝的天边,耀目刺眼。
再看一眼紧闭的房门,叶天南垂头,良久,他似是下了莫大的决心,转身快步离开。
江篱和叶天南是什么人,又为什么要对付太皇太后,顾贞贞是半点不想知道,更不想关心。
知道太多,关心太多于自己都无益,更何况她现在的情况知道了也于事无补,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更何况叶天南虽是个老好人,然而骨子里却是个极为骄傲的人,顾贞贞相信,自己对他这样毫不留情的打脸,他是不会再在自己身上打主意了。
叶承天原本的计划很完美,借着顾贞贞的事情,将大周朝各地遭受佛教徒欺压的人都找来一同进京告御状,同时御史言官在此事上大做文章,鼎盛的佛教定能遭受狠狠的打击,而推崇佛教的始作俑者太皇太后的能力也将遭到质疑。
届时再有宗室出面让太皇太后还政于当朝天子便也顺理成章,谁知道出现了变数。
最为关键的几个人物遭到刺杀,而假的顾贞贞跟咚咚也遭到了毒手。
剑在弦上不得不发,情况紧急之下叶承天唯有让江篱去把顾贞贞接来。
谁知太皇太后的手竟然这么长,比他们还先一步找到人并截杀,好在江篱平安将人给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