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拂开他的手,道:“不劳你多费心,让你查的事情查到了?”
叶天南皱眉道:“怎么叫让我查的事情?”
江蓠撇他一眼,将沁凉的帕子拧干,将顾贞贞的额头擦了又擦,重新洗干净帕子,覆上她的额头。
“贞娘这是怎么了?”跟江蓠认识多年,叶天南也知道他的脾气,没把他的态度放在心上,转而关心起顾贞贞的病情来。
江蓠满心愧疚地道:“是那晚累着她了,回去便病倒了。”
叶天南怨愤地看着江蓠,怪责道:“府里那么多人,怎么偏让她一个弱女子来帮忙?你府里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吗?”
江蓠淡淡看他一眼,顾贞贞病倒了,他比任何人都心疼,他道:“事关重大,怎么能随随便便就让人来?更何况既是她发现的她必然想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换做是你会如何?”
顾贞贞这样的女子,看似柔弱需要人呵护,其实骨子里比谁都骄傲,所有的事情一码归一码,计算的分明,该她得的,拿的毫不手软,不该她得的,半点儿便宜不肯多占。
她这样的人求知欲也强,叶天南算是与她一起长大,亲眼看着她对于未知事物的求知若渴的眼神,而他,自来不忍看到她失望的眼神。
换做自己,只怕做的也不比江蓠好多少吧?
更何况那晚他明知道顾贞贞这边熬夜却没过来,不也是他的错吗?
叶天南拉着顾贞贞的手,问道:“艾米可有法子医治?”
江蓠把顾贞贞的手从他手里拿出,塞回被子里,道:“不容乐观。”
叶天南皱眉,想抢回顾贞贞的手,又怕惊到她,捏着拳头道:“他也没法子?”
江蓠拿下帕子,再次浸到凉水里,道:“嗓子化脓发炎,他也找不到药。唯一的救命药在定南王手里。”
“那你就去要啊!”叶天南急了,转身蹿了出去。
江蓠看他一眼,拧干帕子拉出顾贞贞的手,仔仔细细的擦干净她每一根手指,然后摸摸她的后背,发现衣衫已然湿透,他抱起顾贞贞,放到一旁的床榻上,出去让在外面值夜的宋氏进来重新铺床,给顾贞贞换上干爽的衣裳。
宋氏睡得不沉,听到动静便醒了,饶是如此她也不知道叶天南曾经来过。
次日一早,艾米便来把脉,看完以后他直叹气,江蓠的心提的老高,见他收回手忙问:“怎么样了?”
艾米道:“还是跟昨天一样,没有好转,却也没有恶化,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没有恶化说明我的房子还是有用的。今日且先扎针看看,若是还是不能好转,你……”
艾米止住了话语,可江蓠却听明白了,若是不能好转,他再不甘愿,也只能去求周敏慧了。
定南王府。
周敏慧把玩着手里细白瓷小药瓶,觑眼叶天南笑道:“叶公子这大清早的饶人清梦而来到底所为何事?”
叶天南看着她手里的药瓶,推拒了丫头递来的茶道:“明人不说暗话,我所为何来想必周小姐十分清楚,请开出你的条件。“
周敏慧打量不见半分笑意的叶天南,啧啧两声,道:“人都说叶公子无论何时都笑脸迎人,今儿个有求于我怎么就臭着一张脸?还是说叶公子对我有意见?”
叶天南淡淡一笑,道:“周小姐想要什么条件尽管开出来便是了,不用说那些没用的。任何东西都是有价码的,只看能不能让你心动罢了。你说呢?”
周敏慧灿然一笑,道:“跟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心。我就一个条件,也跟江蓠说过,那边是让他当着全京城人的面向我提亲,娶我,我就救她。”
叶天南微愣,江蓠怎么没说?掩下心底疑惑,他看向周小姐,道:“周小姐怎知我是为何人求药?”
周敏慧斜眼看他,道:“我天天混在军营里,你们便以为我跟那些个武夫一般没有头脑了吗?这满京城,能值得你叶公子出面求药的又有几个?昨儿个江蓠为了顾贞贞刚刚来过,今儿个你再来,不用问也知道是为谁。我说你就想法子劝劝江蓠吧。你不是喜欢顾贞贞么?江蓠娶了我,你不是正好下手?”
叶天南伸手露出手背上尚未消去的淤青,道:“你看看我这伤还是江大将军给我留下的,我去劝他?这不表示火上浇油么?”
周敏慧掩口一笑,起身道:“那就不管我的事了,叶大公子想办成的事情好像还没有办不成的不是吗?送客!”
叶天南看着周敏慧踏出房门,忽然道:“我知道你和你父王所求何事,若我可以施以援手呢?”
周敏慧脚步一顿,抓着瓷瓶的手骤然收紧,她猛然转身看着叶天南笑得天真无邪:“叶公子此话何意?我与父王自然是希望我大周朝国泰民安,再无人敢来侵犯我大周边境。如此愿望,叶公子要如何援手?恩?”
叶天南盯着周敏慧的眼睛,许久后,他拱拱手,笑道:“是叶某失言了,至于周小姐所说之事,叶某自当尽力而为。”
周敏慧会以一礼,让人送客,转身便去书房找自己的父亲定南王。
定南王听罢,去摸周敏慧的头,笑道:“我儿到底年轻,被人寥寥几句话就乱了心神。”
“人家这不是没答应么?”周敏慧躲开定南王的大手,嘟嘴道:“父王,女儿不小了,不要再摸女儿的头了。”
大概在所有父亲的眼里,自己的儿女都是最好,最单纯的,杀伐果决的定南王也不例外,被女儿躲开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