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眼看着顾贞贞一口菜没吃,已然跟桌上所有人喝了一轮,还端起就被要去另两桌继续喝,她忙一把拉住顾贞贞,低声劝道:“娘子喝了不少了,歇歇吧。”
夏娘子看着顾贞贞通红的脸颊,扶着她道:“你的心意,我们大家都感受到了,你身子刚好,喝这么多受不住,我扶你去歇一歇。”
顾贞贞一手勾着酒壶一手拎着酒杯,挣开夏娘子的搀扶,摇摇头:“不行,今夏纸坊能有今天是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我感谢他们,所以一定要敬他们每个人!”
咦有些晕?顾贞贞再摇摇头,看着夏娘子呵呵笑着:“我要敬他们每人一杯!”
夏娘子抓住顾贞贞胡乱飞舞的胳膊,道:“好好好,每人一杯是吧?”她对余下两桌人使个眼色,道:“来来来,娘子给你们敬酒了,大家都喝一杯。”
“多谢顾娘子。”其余人等瞧见东家醉成这样了,再听夏娘子一说,连忙端起就被站起来,齐齐说道。
顾贞贞呵呵地看着他们,道:“我呢,有些话要跟大家说,我们今夏纸坊如今看着不过是个小作坊,可是!”她推开夏娘子自己努力站好,大声道:“可是,有我们共同的努力!我们一定会越做越大!我记得有个人说过!今天的你,对我爱搭不理!今后的我让你高攀不起!哈哈!干杯!”
顾贞贞用力把酒杯举向半空,满满一杯酒晃荡出半杯来。
“娘子……”宋氏努力去抓顾贞贞的手,刚想让她不要再喝,却瞧见一人从门外大步而来,她猛然收回手,又捅了捅扶着顾贞贞的夏娘子。
夏娘子不解其意,怔愣间手中一空,她愕然看去,一穿明光铠的男子抱起顾贞贞往外走去。
“这……”事情发生的太快,夏娘子没看清楚是谁,转头看向宋氏。
宋氏低声道:“是江将军。”
“他不是定亲了么?”夏娘子掩口低呼,江蓠求娶定南王独女的阵势可是不小,这都过去快一个月了,只怕整个大周朝都知道那次轰轰烈烈的求婚并引为佳话了吧?
宋氏叹口气,拉着夏娘子往旁边避一避,道:“将军虽然定亲了,可是我们娘子心里苦呢。即便是两个人不能在一起,有些话还是说开了的好。”
夏娘子眼珠子一转,道:“话也不能这么说不是?若是江将军真喜欢,那就纳了娘子呗,男人嘛,三妻四妾多正常。”
宋氏摇头道:“您是不知道我们娘子的脾气,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换句话说,若是夏队长要纳妾您肯么?”
夏娘子面色一寒,手掌立起做刀状,一个手起刀落,道:“他敢!看我不切了他!”说完方才发觉自己说错话了,呵呵笑了笑,道:“那个,就这样让江将军把娘子带走,不会有人说闲话?”
看到这一幕的人可是不老少,虽然都是作坊里面的人,保不齐被人给说出去。
宋氏蹙眉,旋即道:“娘子一向不理会那些人的闲言碎语的。我们自己行的正坐得直便好。”
夏娘子还是觉得不妥,只是宋氏都这般说了,她皱皱眉也没再说什么。
顾贞贞尾指勾着酒壶,盯着眼前的男子吃吃笑着,她看了半晌,抬手摸上他的脸:“你跟他真像,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江蓠刚查出那副由光点组成的地图以及数字后面所代表的意义,立刻带兵出城将那处村落控制住,出城时他忍不住去见她。
她瘦了许多,太瘦太瘦了,让他忍不住想要把她抱在怀里,此时此刻她终于在他怀里,轻的像一根羽毛。
他一直看到的顾贞贞是神采飞扬的,自信满满的,眼角眉梢的笑容都能让人从心底里融化掉,纵然当初病重,躺在病床上的她也是让人觉得生机勃勃的。
可是此时此刻的她,虽是笑着的,却让他心疼,他忍不住低头吻上她眉间:“是我。”
“呵呵,你骗人。”顾贞贞吃吃地笑:“别欺负我喝多了,我知道你不是他。”
她偏头看着他,认认真真的看,不对,这不是江蓠,那为什么要抱着自己?她挣扎起来:“放我下去!我不认识你!不要碰我!”
“是我,是我。”江蓠生怕她掉下去,紧紧抱着她。
顾贞贞使劲儿推他:“你不是!你不是!他定亲了!他就要娶别人了!他才不会来这里!”
江蓠怔住,是啊,自己定亲了,还招惹她干嘛?她那么骄傲清高的女子,怎会接触一个有妇之夫?他轻轻将顾贞贞放下,见她摇摇晃晃地站着,忙伸手扶住她的胳膊。
“你看,你不是他吧?”顾贞贞勾着酒壶送到嘴边仰头喝一口,喷着酒气垫着脚尖看着江蓠:“你不是他,他那么理智一个人,怎么会在不合适的时候来招惹我?更何况……”
顾贞贞黯然低头,脚尖在地上画圈圈:“更何况,他都没说过喜欢我呢,也许是我自作多情了,人家根本不喜欢我呢,跟谁定亲都是人家的自由,我这么伤心做什么?这么怪人家做什么?”
“都是我自作多情,”顾贞贞踢着裙摆,淡绿裙摆在月光下流水般起伏,一滴滴泪珠顺着起伏的裙摆滚落,她一句句低喃:“我试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她猛然转头看向江蓠,歇斯底里吼道:“他特么的都要娶别人去了!我还在这里黯然神伤!你说我是不是自作多情!我是不是犯贱!是不是!”
江蓠心疼的抱住顾贞贞,吻着她的额头,眉眼,落在她的唇角:“你不是自作多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