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沉着脸拽下腰间荷包,甩手要扔掉又揣进怀里,看着顾贞贞跟在赵探花身后一步步离开,他抬起右手,指间一根发丝似乎还带着几分淡淡的清香,他抬手挑起自己一根头发拽下,与指间那缕发丝并起,细细打一个结,拿出一方洁白的帕子层层包裹,贴着心口放好。
顾贞贞一步步跟着赵探花往前走,拐过一个街角,她黯然回头,却再也看不见。
赵探花看她发上发簪一眼,忽然伸手扶了扶,顾贞贞惊了一跳一手摸着簪子一边转头看他,却被他拉住了胳膊往身边带了带。
“哟,这么快就找到下家啦?”周敏慧坐在马上冷眼扫过两人,目光落在她发上的桃木簪子上嗤笑道:“一支破簪子也值得这么宝贝。”
顾贞贞手缩了缩,旋即大大方方的放下,露出做工粗糙的簪子,斜飞了赵探花一眼,笑道:“怎么是周小姐呀?好巧。”
周敏慧看着两人相依相偎的身影,轻笑道:“罢了,也是我多想了,你跟谁都跟我没关系,最起码没跟我未婚夫在一起就好了。对了,我们成亲的时候会给你下帖子的。”
只是提亲还没定亲就想着结婚了,对比今儿个盛大而隆重的詹兮缓的定亲礼,顾贞贞觑着她嗤笑道:“你即便下了帖子我也不会去的。定南王府高门大户,我们小门小户的攀不起,日后我成亲也必不会给你下帖子。再会,不对,永不再会。”
顾贞贞含笑丢下这句话拉着赵探花转身就走。
直到再次转过一个街角确定周敏慧看不到了,她才松开手,转身看着赵探花,笑道:“让你看笑话了。”
赵探花摇摇头,又看眼她头上发簪,道:“我可以照顾你们母子。”
额?
顾贞贞傻了,这什么情况?
赵探花看她表情便知她从未想过这件事,不由有些沮丧,闷不吭声的转身叫了辆马车,道:“你乘车回去吧,我再走走。”
“哦。”顾贞贞逃也似的钻进马车,直到回到家里心还噗噗乱跳。
赵探花是开玩笑的吧?是吧?是吧?恩,一定是的。
那样的面瘫脸还开玩笑,一点儿都不好笑。
顾贞贞长出口气,算了还是不去想了,自己一个人蛮好的,嫁人?还没嫁人都这么多麻烦事儿,嫁人要多烦呐。
第二日一早,宋七便回来了,带回的消息不容乐观。
宋言不敢置信道:“那么好的作坊怎么就不赚钱呢?”
那处作坊是他跟宋白一起选的,虽然地方偏僻了些许,但是因为是个老作坊,口碑好,又有稳定的客源,即便顾守义夫妻不会经营,但只要按部就班地经营下去,虽不至于大富大贵,但安安稳稳做一个富家翁也是没问题的。
宋七接过宋氏递过来的茶叹口气,对顾贞贞道:“娘子是好意,但是架不住人贪心不足。舅太太仗着那里距离京城远,对于物价不是太清楚,胡乱涨价,又偷工减料,做出的纸品几乎都被人给退货了。”
“舅太太不甘心吵闹过去自然再没人肯跟她合作,舅太太气急之下认为是作坊里的匠人不尽心,将匠人都赶走了重新招募,只是舅太太为人吝啬,那地方又小怎能招募到好的匠人?最终勉强找到一个手艺一般般的匠人,吃到了苦头的舅太太想要提高纸品的质量奈何匠人技术不够也是白搭。如今纸坊也只能生产最次的卫生纸以及草纸度日了。”
顾贞贞听罢直叹气,真真是好高骛远啊:“大哥跟我那侄子如何了?”
宋七道:“这个娘子请放心,舅太太就是再混账,再吝啬,对舅老爷跟表少爷还是极好的。吃穿都不愁,只是表少爷被宠的有些无法无天了,在村子里惹了不少事,村子里的私塾也不收他了,如今在家里玩耍。”
这不是宠成熊孩子了吗?
不满归不满,顾贞贞可没把孩子接到自己身边照顾的打算,一来她又不是本体,关心一下朱氏也只是怕她找麻烦,照应她也只是替本体还人情。而来嘛,再怎么照应这都是别人家的孩子,而且都那么大了,性子也定了,可不像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容易扳过来。
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顾贞贞才不愿意去做,更何况还是自找麻烦?
“就这样吧。”顾贞贞摆摆手,道:“以后看到他们记得绕道走就好。他们过得好我们才会好,他们过得不好,我们可要提防了。”
宋七也是见识过朱氏胡搅蛮缠的功力,哪一次不是闹笑话?闻言连忙应下来:“我知道了,也让宋白宋言他们注意着,石伟石竹两个也提高警惕。”
夏娘子恰好从门外路过,闻言笑道:“这个交给我们就好了。”
“那就有劳夏娘子了。”顾贞贞含笑点头。
自打夏娘子一家搬过来,咚咚放学后也有玩伴了,跟着冉冉倩倩两个人疯玩一阵倒也更加像个四五岁的孩子了。
而每天早起,夏君之会带着三个孩子扎马步打一会儿拳,玩闹之余强身健体也再好不过了。
看着在院子里忙来忙去的夏君之等人,顾贞贞忽然觉得这宅子有些小了。
以前前院只住着宋氏一家,后来羽墨墨香来了之后又住了他们两人,再后来莫大娘,夏君之等人,小小的院子被塞的满满当当。
更别提还有丁香等几个小丫头小小子了,如今他们还小,住着一处睡着通铺也没什么,可过几年大了,几个小丫头至少也要两人一间房才能住的开。
想到住处的事情,顾贞贞瞬间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