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贞生怕咚咚紧张,硬生生让他玩儿了大半天,刚入夜他便倦极睡去了。
顾贞贞怔怔看着咚咚的睡颜发呆,今天白詹的话让她想了许多,自打来到这个世界,生下了咚咚,她从未想过嫁人什么的,可是如今情势一步步逼迫,似乎她不成亲就是错,成亲更是错上加错。
未来的路到底怎么走呢?
嫁人?嫁给谁?若是江蓠她到是真的可以考虑,但是别人呢?
不考虑自己喜欢不喜欢,也要考虑咚咚接不接受吧?更何况自己若是成亲,白詹必不会让自己轻易带走咚咚,纵然白詹肯放手,李氏跟白坤也不是好相与的。
再者说,又有谁愿意为别人养儿子呢?
顾贞贞跟白詹承诺过,如论如何咚咚都是白家的人,她带着咚咚出嫁纵然别人愿意接受,但是可以接受咚咚不改名字吗?
她到是可以不花别人一文钱把咚咚养大,可是很多事不是有钱就可以解决的了的。
咚咚不改名,在别人家里住的名不正言不顺,会被人看不起,会被人欺负,自己不可能总守着咚咚吧?一切事情都要他自己面对,他还小,可以应对那些流言蜚语吗?
若是日后继父对他不好又要怎么办?
此时此刻,顾贞贞无比庆幸咚咚是个男孩子,不是女孩子,若是女孩子,还要担心继父对她下毒手……
一时间顾贞贞闹钟纷纷扬扬想了许多,想到最后她忽而失笑,自己到底在怕什么?难道是当初被李氏跟白坤折磨的怕了,所以看到他们来了就自乱阵脚了?
想着嫁人就可以摆脱白家摆脱白坤了?
想着若是不嫁人就要面对他们无休无止的骚扰与贪欲就害怕了?
顾贞贞懊恼地长出口气,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即便不能嫁给江蓠,不是还有叶天南吗?依着叶天南的脾性定然不会让咚咚受委屈的。
再不行不还有赵探花么?
最不济,她找个傻子嫁了总成了吧?这样也管不到自己还可以摆脱白坤母子。
白均站在窗外,看着顾贞贞一会儿忧愁,一会儿灿然失笑,一会儿懊恼,一会儿纠结的表情,忍不住笑,她这小脑袋瓜又是在想什么呢?
他伸手想推窗看的更仔细些,手挨上窗棂又收回来,她这扇窗开关之际会有动静,改日上些油罢。怕惊扰她,便收回了手,定定看着顾贞贞。
不巧,顾贞贞抬头看见一只手一闪而逝,吓得她猛地站起挡住咚咚,呵斥道:“谁!”
夏娘子巡夜到此地,闻声纵身进了后院,但见一个人影站在后窗处,她二话不说上前就打。
白均不料夏娘子反应如此迅速,抽身已是来不及,他不欲与她纠缠,侧身避开打算伺机离开。
顾贞贞听到动静,知道夏娘子来了,松了口气,将床角的灯挪过去看向窗外。
明亮的烛光映照在白均脸上,夏娘子一怔赶紧收回手:“江将军,怎么是您?”
顾贞贞闻声也是一愣,她把灯盏放在桌上打开窗,瞧见略显尴尬的白均,张了张嘴,对夏娘子道:“夏姐姐,你先回去吧。”
“嗳。”夏娘子赶紧答应一声直接翻墙而出,这是有内幕啊!有奸情啊!她哪儿敢多呆?
顾贞贞转头看眼熟睡的咚咚,侧身让开,道:“来书房说话吧。”
白均跳窗进来,不由自主走到床边地头看咚咚,未能见证儿子的出生成长,他心中极为愧疚,眼看着就在眼前不能抱抱他,让他喊一声“爹爹”,他更是心疼难当。
顾贞贞将窗户关好,转身瞧见白均这样,蹙眉道:“江将军?”
“恩?”白均浑身一僵,是啊,自己现在是江蓠,不是白均,要控制,控制,不然何时能够一家团聚?
他自然转身低声问道:“咚咚明日考国子监?”
“恩。”虽觉得他有些反常,顾贞贞也没多想,举着灯道:“我们去书房说话。”
白均转头依依不舍的看咚咚一眼,随着顾贞贞到了书房在书桌前坐下:“咚咚四岁了吧?”
顾贞贞低眉收拾着凌乱的书桌,道:“快五周岁了,虚岁六岁了。”
“他几月生的?”白均迫不及待想知道咚咚的生辰,他还没给他过过生日呢!
顾贞贞奇怪的看眼白均,道:“八月,天气正热着呢。”
八月?白均不满道:“既是八月,去岁怎么没见你给他过生日?”
顾贞贞更加不理解了:“去岁八月刚刚进京,万事都忙,我自己都忘记了呢。再者说了,小孩子过什么生日?没得折了福气。”
白均更加不开心了:“咚咚长这么大你没给他过过生日?”
顾贞贞没好气的翻个白眼,道:“我说江大将军,你何时跟叶天南学的这么多嘴多舌了?我给不给咚咚过生日碍你事儿了吗?更何况我哪儿有那个心思给他过生日?”
以前在白家,整日里为了躲避白坤的纠缠,为了应付李氏,她身心俱疲,而这两人呢?视他们母子为眼中钉肉中刺,纵然有白詹护着也是过得胆战心惊,哪儿有心思过生辰?每年也不过煮个长寿面吃一吃罢了。
顾贞贞说的随意也是实话,却触动了白均的心事,这两天他着意打听了顾贞贞以往在建宁的生活,他要向顾家人打听这些本就不难,听得越多越是觉得对不住顾贞贞,许多细节深挖出来他都想把白坤给剁了!
他喉头哽咽,忍耐半晌,道:“今年我给咚咚办一个大的生辰宴。”
顾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