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陵秋从外归来,他在床边坐下,正想拿出书籍解解闷,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正硌着他,他疑惑地伸手,拿出来一看,原来是之前皇甫云铮送给他的那把匕首。
将匕首小心地打开,刀刃的光芒一瞬间晃了他的眼睛,他盯着匕首看了许久,又想到前几日和皇甫云铮比试之时,那人耍赖的模样,心下顿觉不满,起身往外走去。
“怎么了?”正巧撞上从里屋出来的陵秋,皇甫云铮双手搭在他的肩上,看着他的眼睛微微眯起。
陵秋瞥他一眼,伸手从身后侍卫腰间抽出两把剑,扔了一把给他,道:“上次你耍赖,我不服,再来一次,不许让我。”
无奈地笑笑,皇甫云铮只好接过剑摆好架势,在陵秋的剑刺过来的那一刹那,闪身避过,他飞身而起,两人的身形顿时交融在一处。
忽然只听锵的一声,剑从手中飞出,直直钉在不远处的柱子上,陵秋落在地上,看着游刃有余的皇甫云铮,心下的不满被讶异所代替。
今日这番比试,他始终未能近他的身,由此可知之前皇甫云铮根本没有尽全力,而他们的武功也不是差的一点两点。
之前那种局面完全被他掌控的感觉并没有错,皇甫云铮甚至知道他下一步会使出什么招式,所以等在那里,待他一出招,便先发制敌。
闷闷地低着头往回走,陵秋忽然感到腰上一紧,一双手臂绕了上来,回头看去,只见皇甫云铮笑眯眯地站在他的身后,将他整个人搂在胸前。
迎上他的目光,郁结的心情稍稍好了一些,回到殿中,只见小皮蛋坐在桌子边自己玩耍着,看到他来了便嗖的窜过来。
许是上次的警告真的起了作用,小皮蛋现在也收敛了很多,不再有事没事跑来和皇甫云铮抢人,唯一不变的是,还是喜欢对他张牙舞爪。
抱起小皮蛋,陵秋嗅了嗅它身上的味道,发觉它应该沐浴了,便命喜儿准备好浴盆,亲自帮它洗澡。
坐在浴盆中央,小皮蛋很是调皮,不停地扭来扭去,不过与上次相比,显然安分了很多,不再到处乱洒水。
握着小皮蛋的一只白爪子,陵秋认真地帮它清洗着指甲缝间的污垢,低垂着的发丝落在眼前,他唇角含笑,动作轻柔。
皇甫云铮看着一脸享受的小皮蛋,忽然坏心一起,伸手拿起他的尾巴用力一揪,只听小皮蛋尖叫一声,浴盆被打翻,水流了一地。
尾巴被揪痛,小皮蛋跳起来,怒视着皇甫云铮,它跑到他的面前,浑身抖动起来,故意把水洒了他一头一身,这才洋洋得意地离开。
而偷鸡不成蚀把米的皇甫云铮,则在陵秋放肆的大笑声中,无奈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水,哼,好男不和狐狸斗!
洗过澡后,小皮蛋被喜儿抱下去擦干身子,而皇甫云铮则带着陵秋回屋换衣裳,方才被小皮蛋弄了一身脏水,好不狼狈。
日复一日的过着,进攻的事宜也在如火如荼地准备,这段时间皇甫云铮比起之前要忙了许多,常常深更半夜才回殿休息,越是临近出征日,他的心情越是无法平静。
这一日,皇甫云铮睡不着,索性到御花园中走走,仰头看着皎洁的月光,他放慢脚步,让自己的身体缓缓放空。
闭上眼睛,许多事物一拥而上,有杜怡,有胡烈,还有陵秋。他看到前世的自己,眼睁睁看着国破家亡而无能为力,看到重生后的自己,为报仇而不懈努力。而他如今唯一的愿望,便是平了蛮夷,一统东苍国,和他的陵秋白头到老,永世不分离。
正迷惘着之时,他感到身上有衣物披来,转头对上陵秋关切的目光,只听他道:“夜深露重,仔细别冻着。”
握住陵秋递过来的手,皇甫云铮牵着人往回走去,回到殿中,烛火已灭,只有月光照亮的屋中映出两人颀长的身影,相携着在床上躺下,他紧拥住靠过来的陵秋,心中思绪万千。
“别多想,快睡吧,明日还要上早朝。”口中溢出轻叹,陵秋抬眸对上皇甫云铮的眼睛,伸手握紧他的手掌。
他知道他是在担心即将到来的与蛮夷一战,那不仅仅是一场战争,更是关乎于权利的争夺,胡族中人虽然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暗地里早已在计划着如何吞并东苍国,这场战役迟早是要打的,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从杜怡勾结蛮夷便能得知,胡族根本就没有和平共处的意思,他们一直虎视眈眈地盯着东苍国这块肥肉,等着有一日可以吃掉它,所有的臣服都只是假象,战争,其实一触即发。
不过他相信他的云铮,信他定能摆平蛮夷,一统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