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锦脸色苍白,唇瓣微颤,一只手无意识地抓着身前的衣襟,心痛得几乎有些站不住,她知道,也许何汀澜下一句就会把她打入地狱,可她不能逃避,她要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何汀澜靠近她,凑到她耳边,像在说一个秘密,声音极轻,又仿佛从牙缝里蹦出,“你做了大部分恋人之间都不应该做,但是依旧有很多人在做的事。你……爱上别人了。”
钟离锦瞪大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何汀澜。
“你移情别恋了,只因为寒之没有在美国时时刻刻陪着你,只因为他在国内艰难辛苦的生活,没有时常给你打国际长途电话,每天花费大量时间给你嘘寒问暖听你说些生活琐事……所以你就把他踢开,喜欢上一个随随便便就能陪在你身边,耍耍嘴皮子就能让你不孤单不寂寞不难受的人。钟离锦,你说,这样的你,怎么配得上寒之?”
“不可能!”钟离锦激动地反驳,“我不可能喜欢上别人!我自己的心自己清楚!”
“那这是什么?!”何汀澜也激动起来,怒指着那个实验室里的实验体,“从五年前开始,每年平均五个杀手,各个要人命,每一个至死审出来的结果都是你派来的!如果不是确实是你派来的,谁会到死都只说是你派来的?”
钟离锦呆住。
“如果不是因为爱上别人了,你怎么会舍得下这种死手?舍得这么对一个那么爱你的男人?承认吧,钟离锦,你早就已经不爱寒之了,现在又何必跑来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你脑子里的人影根本不是寒之,你只是认错人了。错了,就要改!”
“不可能……”钟离锦看着何汀澜的眼眸锐利又茫然,可脑子里又浮现那个实验体看到她时激动的神情,她全身冰冷,好像突然间被抛入冰冷的湖中,冷得几乎叫人窒息,她怔怔地摇头,“不可能……”
“你不信,大可去问你弟弟。问问他在他心里,你到底是该跟谁在一起,爱的人到底是谁,他不是也在这里吗?”
对,平安!平安一定知道点什么!
钟离锦立即转身,何汀澜跟在她身后,她一定要亲眼看着钟离锦难堪悔恨的模样,一定要亲眼看着她被撕裂痴情假面后的嘴脸。
其实何汀澜自己知道,她对钟离锦的嫉妒中未尝没有一点点的恨铁不成钢和失望,她曾经以为,钟离锦和商寒之的这段旁人插不进去的感情,只有他们自己出现问题才会断裂,如果有人会坚持不住,那那个人一定是商寒之,再美的爱情,在连柴米油盐中都会褪色。
那样艰难的日子一直在持续,她和温品言到底也不过是十几岁的人,两人凑给商寒之的钱根本只是杯水车薪。没有钱、年纪又小,只要他冒出一点点会长成大树的苗头,就会被各个家族所打压,他们当初放任孩子欺辱他,自然就不敢给他任何能长成参天大树的机会。
这样的情况下,商寒之都没有放弃钟离锦,也没有让她吃一点苦,可放弃的人,竟然是她。
真的爱一个人的时候,确实是会希望对方得到幸福的,她有过希望商寒之和钟离锦好好的的念头,可自从她看到他从美国回来,那副全身被抽空,眼睛里漆黑无光满是绝望的时候,她就真的恨上了钟离锦。
……
平安胳膊肘往外拐的事已经在论坛里闹开,何汀澜在cot里又有自己的人,所以很快就知道平安被关进牢里的事,两人直奔地牢。
地牢昏暗,寂静无声。
平安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来,看到钟离锦立即站起身靠过去。
【姐姐,你还好吗?商寒之有没有对你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钟离锦看着他,心情极度糟糕,进地牢前她就听到守门的保全人员有些不高兴地跟她说平安今晚做的事,隐含之意,就是希望让她好好管教弟弟,就好像平安缺乏教养一样,长姐如母,他未尝不是没有在责怪她的意思。
忽然,她注意到平安那本随身携带的本子上好像写着不少字,估摸着应该是跟寒之说的话,平安不是谁都理会的人,周言默之前来找他那么多次,又哄又骗,都没让他写一个字出来,便道:“本子拿来我看看。”
平安已经有些冷静了下来,听到钟离锦的话,下意识地想把本子藏起来。
“拿来!”钟离锦目光锐利,长姐威严,让他不敢反抗。
平安迟疑着,把本子递了过去,心里忐忑了起来。
因为字多写得又大,平安整整写了好几页,钟离锦翻看着,越是看,眼眸越是深,里面的每一个字都让她感觉犹如利箭,穿心掠肺,足以将人刺得鲜血淋漓,尤其这种话,还是他爱的人的唯一的重要的弟弟,钟离锦不敢想象,寒之会是什么样的心情。
她翻页的动作越发用力,太过压抑,以至于额角青筋隐隐跳动。
何汀澜的脸色同样格外的难看,“呵呵,真不愧是两姐弟,倒打一耙的功夫都很深啊。不过也可见得,你和那位叫刻骨的男人感情确实深,既然他出现了,你就赶紧找他去吧。”
钟离锦眼球爬上血丝,看着平安,如果不是有铁栏挡着,她恐怕会控制不住地想抽他一巴掌,他怎么敢……怎么敢说出这种话来伤她最爱的人!
平安不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