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柴荣便从禹城辞别。去往了武安。接受武安兵作营打制的兵甲。当柴荣率领麾下军将。从禹城开拔而出时。
消息早已报与了刘峰。刘峰并沒有太多言语。挥挥手让麾下退去。自己却陷入了沉思。过早的曝露自己的心迹。却是利弊各半。
昨日酒后直言。势必会让柴荣有所反感。甚至河东军其他军将。也会对刘峰有了意见。但刘峰这般直截了当。却也省了河东军的猜测。
得知消息的郭崇韬前去送柴荣。而邓俊良刘延栋却赶到刘峰府上。
“看來将军对这个柴荣还是十分看重的,”邓俊良看到站在窗口沉思的刘峰。缓声道。
刘峰一脸淡然之色。不过气色却并不好看。他当然看重柴荣了。但柴荣却是自己将來的对头。收到麾下的可能性极小。倘若真到了那刀兵相见之时。便有些不妙了。有许多事却是心照不宣的。
“某的邓叔啊。不如此还能如何。”
“常言道。车到山前必有路。眼下。两家还不是沒有撕破脸皮了么。我们要谋那相州檀州。又不是要对他河东军下手。只是为了壮大自己而已,”邓俊良却侃侃而谈。
随即。又莫名其妙的问了一句。“那郭大将军如今最惧什么。最盼什么。”
“郭将军最惧的便是辱了他自己的威名。最盼的却也是他的盛名被传唱,”不待刘峰作答。一旁的刘延栋便出声道。
刘峰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他这个略些本分的叔父。曾几何时也关注这些事端了。
邓俊良沒有注意到刘峰的诧异。依旧淡声道:“这便对了。郭大将军素來爱惜自己的羽毛。我等何不投其所好。好谋划这相檀二州,何必要与柴荣见个真章。,”
刘峰闻言。心中顿时大悟。刚才阴郁的面容一消而散。“着啊,事无直里去。但可曲里來啊,”
“我范阳府。大可以将郭大将军奉为首脑。在七郡内。大肆宣扬郭将军的丰功伟绩。为郭将军荣登大典。送上一份薄礼,”邓俊良笑吟吟的道。
“可,不仅如此。某亦要上诏。力谏李太后让贤郭将军。由郭将军掌控朝政,”被邓俊良提醒过后的刘峰。立刻打开了思路。
“这些都算是小动作。若要让郭大将军完全对我范阳府军放心。除却如此怕还是不够。将军需要亲自前往龙城一趟,”邓俊良认真道。
闻听此言。刘峰本有些高兴的心情瞬间就冷静了下來。但看到自家的族叔刘延栋。闻言却未做什么表示。便知晓了。麾下这些重臣。看來已经做好对策了。
“还要请邓叔明示啊,”刘峰正声道:“要某如何做。直说便是。无须绕弯子,”
邓俊良摇摇头。缓声道:“郭将军甚重义气。自是不会对我范阳军如何的。但他那军中参军魏仁浦。却是当世智者。自是不会如此轻易相信的。若非如此。是断然不会让将军涉险的,”
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后。邓俊良接着道:“其实也并非让将军如何做。只是要辞掉范阳府军使一职。前往龙城求学,”
“将军在北地威名远扬。却输在了年纪青少之上。但却也胜在了年纪青少。年纪青少。自是见识胸怀文识有些短缺。但却也胜在有太多的时间可以学习,”
这一番话。却也是邓俊良劝说刘母白娜仁的一番话。正是这番话。让白娜仁不再坚持。让刘延栋等兄弟也是认同了邓俊良郭崇韬的想法。
这也从侧面证实了一件事。刘峰虽然在最近一年多的时间中。一直表现出非凡的见识。与决断能力。但在自家亲人的眼中。难免还有之前那个嚣张跋扈的影子存在。
刘峰听到此。便有些不耐烦了。挥挥手将二人赶出了房间。
当二人躬身退出房间后。刘峰静呆了片刻。忽地笑了起來。“这麻烦到头來。却还是要自己解决,那便去见识一下龙城又如何。”
……
抚宁港。老龙山附近。
边阳团卧在枯草之中。躲避初冬山野间的寒风。五百身着灰色战衣。手持羌刀的汉子。静静的蹲坐在其身后。
依稀的月光。飘洒的雪花。静夜中。寒风轻啸。
一个黑影自远处窜了出來。手脚并用的向边阳处潜了过來。本眯着双眼的边阳。霍的惊醒。微蹲了起來。
“如何。”边阳轻声问道。
“已经探清楚了,”來人正是那京州旧军谭英。如今却正是边阳营中的都头。“近五千精骑左右。刚刚扎下营寨,”
“五千精骑。”边阳讶然问道。“可探得有那些个部族。”
“反正不是契丹本族,”谭英轻声笑道:“看似像是那戎族。士气不高。整个营帐中。死气沉沉的。不像是出來建功勋的。倒像是被送上断头台那般扭捏,”
“怎的如此。即便是攻打渤海旧军。对于这些部族还是有些油水的吧,”边阳有些不解。
“定然是那雅各布使了什么手段。才让出战的部族有了怨言呗,”同來的塞尔坦。瓮声瓮气道。
“管他如何。既然要犯我抚宁城。就要做好挨刀子的准备,”谭英沉声道:“不若让属下去扰他一扰,”
“不忙,”边阳摇头道。“这其中有蹊跷。再说时候还早着呢,待天明时。再下手却也不迟。塞尔坦速遣人回城中。向都尉禀明这里的情形,”
“得令,校尉,”塞尔坦低声的拉了个长调。
边阳打发走了二人。却又重新卧在了枯草堆上。寻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