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来的并不晚,在刘峰率军冲出契丹军即将合为的那刻,便已降临,清冷的月光下,两军战意凛然。
湖城北,密林前的缓坡处。
刘峰的两千军士,能战者也已剩下不到千余,随着契丹大军的再度纠缠,磁州的军阵,只能变成一个半圆形的防守阵型。
当磁州军士,下马结阵时,北元德才有了一丝的危机感,略一思索便抛去了有埋伏等阴谋,近乎一整日的马上行军,早已把磁州的步卒甩到不知在那里,此刻磁州的步卒或许正在向湖城赶来,看到刘峰血色战袍,便把大蠹向后撤了些,他也算是见识到了刘峰的骁勇嗜杀,恐刘峰会突袭他。
追击了一整日的耶律吼,见到刘峰终于不再跑了,打马上前,向北元德道:“北将军,无需再等待什么,刘峰此刻已是强弩之末,不堪一击,全军尽上,一举拿下他,莫要再出什么差错。”
本还有些忧虑的北元德,应声称是,令旗一挥,狼骑、京州军,齐声怒吼的向缓坡冲来。
看着那一撮磁州军士时候顷刻间就会被契丹大军所淹没,耶律吼、北元德,相视一笑,然而还未笑出声。
“嗖!”
尖啸声划破静谧的夜空,一支火箭破空而出,直上云霄!
随即!
“咻咻咻!”
万箭齐出,密林中冷芒不断,月色下,阵阵铁雨降落在契丹大军的头上,箭雨来的快,去的也快,几阵箭雨过后!
“杀!!”
凄厉的怒吼声,便从密林中响起,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中,无数的河东军、磁州军从密林中冲了出来,散乱的箭矢依旧不断,磁州军的沉闷的标枪破空声再一次响起。
笑容还未消散的耶律吼,被眼前的情况惊掉了下巴,复杂的表情的陈于脸上,惊怒道:“该死的河东军,为何出现在此地!?”
北元德亦是脸色大变,震惊却不失冷静道:“耶律大人,莫要惊慌,且待末将率军斩杀了刘峰,再突将出去!”
“不可!”耶律吼神色大失道:“前方态势不明,不可再度恋战,撤!随我杀将出去……”
有道是好言难劝寻死的鬼,倘若真如北元德所言,集结起人马,一举进攻缓坡上的刘峰一部,即使杀不死刘峰,也能让仅剩下的千余战骑,损失惨重,也可打开一个缺口冲出去,但事实上,北元德的劝诫并未有用。/
“杀!”
“嗷呜!呜!呜!”
耶律吼无视了他眼前的孱弱的刘峰一部,断然拒绝了北元德的劝诫,挥舞着弯刀,带领着狼骑转身向北杀了出去。
两万余狼骑,紧随其后,向着北方一路冲杀了出去。
北元德却悄然带着他的一部精锐京州军,钻进了密林中,借助着密林的阻挡,一路向外厮杀,而狼骑的突围却也给他带来了一线生机。
一路向北冲杀的耶律吼,却恰好撞入了河东军合围的怀抱,一方是养精蓄锐依旧的军士,一方是久经征战的疲军。
巨大的夜幕下,清冷的月光此刻也已消散不见,方圆几里,尽是厮杀声,鲜血四溅,悲嘶的战马声,喊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大地。
密林处一片混乱,到处都是在捉对厮杀的军士,黑森森的密林深处,不知有多少的河东军,四散冲逃的狼骑、京州军,悍不畏死的冒着箭矢冲入了密林中,却在惨叫声后,再无动静。
策马向北冲杀的耶律吼,企图用自己那些骁勇善战的狼骑冲开河东军的合围,可在河东军的盾阵、枪阵、弩阵前,似乎有些力不从心。
“杀!杀将出去!”
耶律吼此时已神色大失,看着越围越紧的河东军阵,却始终无法破阵而出,内心涌起一份无力之感,却始终歇斯底里的怒吼着。
在耶律吼的怒吼声中,又集结起千余狼骑,夹杂着一些京州军步卒,再度向河东军阵发起了决死的冲锋,不愧是战场厮杀的老卒,这一决死的冲锋却也让密林间观战的郭威神色肃穆了下来。
随着令旗的挥动,河东军阵让出了一个缺口,让耶律吼带领着千余狼骑冲了出去,而跟随在狼骑后的京州军步卒,再一次的被阻挡在阵内。
而冲出来的耶律吼,还未来的及欢呼,迎面而来的便是河东军的骑兵,挥舞着长刀,狠狠的迎着狼骑撞了上来。
沉闷的撞击声,不断响起,急速而行的两队骑兵直接撞在了一起,顷刻间人仰马翻,落于马下的军士,还来不及起身,便被奔驰的马蹄踏的血肉模糊。
一方急于出逃,一方誓死阻拦,两军相遇,狭路相逢,一时间鲜血四溅,数千骑士厮杀在了一起,当一个骑士栽落马下,后方的骑士再度补上,两个骑兵团队的较量,没有任何人退缩,用生命证明了他们是骁勇善战的勇士。
曾誉、柴荣两人早已厮杀的鲜血满身,不过二人到是配合默契,刀枪翻飞,所过之处鲜血四溅,他们二人所带领着两都的骑兵,把京州军的战阵切割开,很快被围住的京州军,便弃了兵刃投降了。
而此刻耶律吼也在乱军中冲杀了出来,正待打马北逃,刘彦英见耶律吼冲出了河东军的包围,而护卫他的狼骑却也冲散了,当即,弯弓搭箭,瞅准时机,一箭劲射。
“咻!”
夜色中,耶律吼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支长箭透体而出,未曾忍住疼痛,坠落马下。
随着耶律吼坠马身死,整整两个时辰的厮杀,这场埋伏战,才拉下了帷幕,刘峰联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