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信院。
湛花裳静静地坐在窗台前,望着花瓶上的那株蝴蝶兰发愣。
寻月有些担心,“湛姑娘,你没事吧?”
湛花裳摇摇头,嘲讽一笑,道:“我到底是低估相爷了。”
看他那样紧张自己肚子里的孙儿,还以为他会为自己讨回公道呢,至少,会责骂沈薄言一顿吧。可是,他却那么冷静而理智。
寻月有些不明白湛花裳话里的意思,不由得疑惑道:“湛姑娘这话何意?”
“相爷怕是猜出来了我们搞的鬼吧,不然他也不会凭着李娘的几句话,就拿李娘当替死鬼了。”
“是老爷想袒护大少爷也说不定。”
湛花裳却坚定地摇摇头,“他不会这么做的。”
听到湛花裳这些话,寻月有些害怕,道:“那我们这样做,老爷会不会……”
湛花裳冷笑一声,“怕什么,世秦的孩子就是最好的护身符。”
只可惜她动摇不了沈薄言在沈庆心里的地位。
既然离间计不成,那就得再想其他办法了。
“孩子,你会保佑娘亲的吧?”湛花裳低头轻触腹部,呢喃道。
却说裴以宁听说了这件事情后,也是觉得诡异得很。
好好的药方,怎么会出现藏红花?她自然相信不是沈薄言所为,沈薄言为人如何,她也是了解的。
至于那李娘……
当时在书房的人并不多,具体发生了什么什么并不得而知,只知道李娘是因为蓄意谋害湛花裳肚子里的孩子被赶出去的。
可是她总觉得这事一定有蹊跷。
苏荷道:“小姐,会不会是湛花裳的问题?那天她到我们院子来,婢子就觉得她来者不善。”
裴以宁拧拧眉,沉思了一会,道:“苏荷,我们出去走走吧。”
裴以宁两人在前院的抄手游廊上徘徊许久,才终于“偶遇”到正要去药草园的沈薄言。
沈薄言远远地就看到了裴以宁,忙迎上去道:“裴姑娘。你这是要出去?”
裴以宁浅笑一声,点头道:“就是想出去随意逛逛。沈少爷这是要去药草园?”
“是啊,李娘她……”
沈薄言脱口而出,忽然觉得有些不妥。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裴以宁捕捉到了沈薄言眼底的那抹愧疚,犹豫了一会,才道:“李娘到底无辜……沈少爷,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说不当说。”
“裴姑娘但说无妨。”
裴以宁环顾了一眼四周。才轻声道:“湛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沈少爷认为我是妄意猜测也罢,我总觉得,湛花裳进府的动机,不太单纯。”
沈薄言怔了怔,“裴姑娘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裴以宁低头一笑,“不过是种直觉罢了。很可笑是么?这些话,我也只敢与沈少爷讲,毕竟沈少爷是明白我对二少爷的态度的。”
沈薄言点点头。“裴姑娘自然不会无缘无故对湛姑娘有什么敌意。”说着他不由得叹了口气,道:“有件事,还是要麻烦一下裴姑娘。”
“请说。”
“裴姑娘若是什么时候去看望湛姑娘,或者平常遇到了她,请记得替沈某转告几句话:先安心养胎,别的事,等把孩子生下来了再说。毕竟,二弟去了,她的孩子是二房唯一的希冀了,我们都不想再承受一次打击。”
听到这话。裴以宁惊讶不已,“沈少爷是说……”
沈薄言苦笑,“只是猜测而已,但是。无论如何,孩子都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裴以宁点点头,“确实。”
“如此就拜托裴姑娘了。”沈薄言微微颔首,往药草园去了。
待沈薄言走后,苏荷才道:“大少爷的意思。这个局是湛花裳自导自演的一出戏?”
“大概吧。”
裴以宁望了望怀信院的方向,低声叹息了一声,才道:“苏荷,我们去别院看看夫人吧。”
别院。
赵佩兰听说裴以宁来了,高兴得很,连忙让传话的丫鬟去请。
上次沈薄言来,她借口避而不见,却不想也把裴以宁拦在门外了,心里懊恼得很呢,也不知道裴以宁什么时候会再来。
裴以宁笑意盈盈,走进客厅,见赵佩兰坐在正位上,气色看上去也不算太差,便笑道:“夫人,宁儿来看你了。”
“宁儿,过来我这里,”赵佩兰愈加高兴,招手让裴以宁过来,“唉,还以为你要忘记老身了呢。”
“怎么会呢夫人,宁儿还特意做了玫瑰透花糍带过来呢。”裴以宁从苏荷手里接过食盒,轻轻把盘子端出来,放在食案上。
赵佩兰有些动容,问道:“府里最近可有发生什么事情?”
听到赵佩兰问起,裴以宁的动作顿时顿住了,“这……”
赵佩兰注意到了裴以宁脸上的迟疑,不禁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裴以宁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将湛花裳怀孕、住进沈府,沈薄言差点被冤枉,李娘被赶出府的事情都说给她听。
赵佩兰听了,愣了很久,仿佛整个人都定住了,裴以宁有些担心,“夫人?夫人?”
赵佩兰却骤然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哈哈哈……沈庆!连老天爷都帮你吗?你不是很在乎白慧吗?怎么连白慧的侍女都舍得赶出去了?是啊,区区一个侍女怎么比得上沈世秦的孩子?哈哈哈……”
赵佩兰越笑越狰狞,竟从座位上站起来,跑到厅前,望着满目的富丽堂皇,吼道:“沈庆,你下的局,别人会看不穿吗?别以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