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有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当然。让公司更好。”羌楷盯着蒋蒋看了一阵,直到把话讲完才把视线转移到了康成身上。
那满满蔑视又极具不屑的眼神让康成心头一颤,不禁打了个冷战。
“不过,凭什么?他轻而易举的就拿到案子,而我们却要劳心伤神地去争取?这不公平。”康成话到“公平”二字时已经瓮声瓮气,显然是底气不足了。
“他,蒋蒋。能在你们的排挤中,通宵达旦地完成文案,并由此给了无所事事的你们带来优厚的奖金。这就是他避过竞争之后的公平。他或许将拯救公司于危难之中,而你们,也将获益匪浅。这就是你们所应获取的公平。”
“就凭蒋蒋?”
“不要拿自己的自卑去浪费别人的才华和时间。沪上并不缺几个写文案的。”话毕,羌楷便拽起蒋蒋的胳膊转身离开。
“我们会给蒋蒋一个机会。”
“蒋蒋不需要向你们证明什么。”羌楷甚至没有回头,语气坚硬如铁。
康成一群傻愣着,不知所措。
“唯一的选择,回去工作。”唐果说,语气轻巧,像是一滴雨水落在叶子上,力道恰到好处。
阴阴沉沉的天,在唐果离开后便更阴沉起来,本来似有若无的雨现下也是更加的细密起来。
紧锣密鼓的,像是要把什么浸透了,尖锐有力地又像是要穿透什么。
康成恶狠狠的盯着蒋蒋的背影,不再言语。
“怎么办?”孙淼淼问。
“能怎么办,回去上班呗。”
“可是……”
“再可是下去,饭碗都要丢了。”
孙淼淼嘴一撅,一副很不以为然的表情。
雨大几分,天就阴沉几分。
办公楼里掌着灯,跟外面浑然是两个世界。明晃晃光打在蒋蒋的脸上,浓浓的眉毛在勾着淡淡忧愁的眼上抖动着,轻轻动一下,然后深呼吸一次。
羌楷冷着脸走在前方,皮鞋踏地板的声音铿锵沉稳着,却又像是战鼓擂响之后,即将到来的生死角逐。
每一声进到蒋蒋的耳朵里,便落在了他心上,压得心头一阵紧似一阵。
“别再给我惹麻烦。”
“我很抱歉,不过……”
“不过你没想到,没我你什么都办不成。”羌楷打断他的话。
“我并不想狡辩,这种玩笑被你承包了。何况,都是为了公司,没功劳也有苦劳。”
“我并没觉得,刚才为公司做了什么?”
“那么,你只是出去透透气而已。”
羌楷侧脸瞅了一眼蒋蒋,示意他闭嘴。
蒋蒋当然瞧得出那犀利眼神的意味,吞了口水,便不再言语。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踏过一块又一块的地板砖,和地板砖上一盏又一盏神色慌张的灯影。
“你欠周冬奕多少钱?”像是对着地板说的,要多无意就有多无意。
“10多万。”
“嗑药了。”
“啊?”
“你用他那么多钱干嘛?”
“吃饭。”
“你是猪吗?”
“如果猪吃海鲜的话。”
“拿去。”羌楷掏给蒋蒋一张卡,“跟他撇清关系。”
“不用,欠谁的不是欠。”
“你只能欠我的。”
“我自己能想办法。”
“你的办法,只会让自己陷入一个更大的麻烦。”说罢,羌楷便把□□塞到了蒋蒋的手里,继而潇洒离去,甚至是来不及说上一个“不”字。
“我会尽快还给你。”蒋蒋提高音量。
“希望如此。”
羌楷走着,背对着蒋蒋。影子在右侧的墙壁上跳动着,活跃着,像是要走进一个人的心里去。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像是永远都不会晴了。
车窗很快就蒙上一层细密的水珠,雨刷器飞快地晃动几下,窗子干净了,瞧着细密的雨水纷纷急落着,很快,窗子又被蒙上了一层水雾。
雨刷器来回摆动几下。
周冬奕盯着蒋蒋递过来的□□,面无表情。
“现在,我们两清了。”蒋蒋说。
“哼……”他冷笑一声。
“那么,我走了。”
“执意如此吗?”
“哦。”
啪嗒。车门开启的声音,渺小着,谨慎细微地传进两人耳朵,搅乱了短暂的沉默。蒋蒋推开车门,准备下车。
“蒋蒋,你是个贱人。”周冬奕说,笑得很无奈。
蒋蒋一只脚伸出车外,背对着周冬奕,无论心里在想什么,总之是动作僵在了那里。
不过,也只有短短的几秒钟。蒋蒋便下了车,毕恭毕敬地关上车门。
程瑶瑶撑着雨伞站在不远处,瞧着蒋蒋从自己老公的车里走出,然后匆匆地去了沪上办公楼。
雨就此似乎更大了,像是在跟谁下一个赌注,筹码是淹掉整个世界,那种大叫人绝望,叫人窒息。
听到有人拍车窗,周冬奕降下窗子。程瑶瑶便瞧见了头发糟乱,眼下乌青的周冬奕。兀地撞见一双绝望到底的眼神,心底猛的一沉,像是千辛万苦到了车站,却发现末班车已经离去。那种沉是费力挣扎过的,近乎是心死。
“跟我回家。”雨水从伞上迸进车窗,溅到周冬奕的脸上,更小的去到眼角,让他快速地眨眨眼睛。
“你同意了?”
没等程瑶瑶接话,周冬奕冷笑一声,继续说到,“同不同意又怎样呢,反正,都走了。”
“跟我回家。”她又说了一遍。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