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传来扣门栓的声响,蒋蒋起身,循声望过去,窗子蒙着雨水,又有枇杷树遮掩着,只得出门去瞧了。
好奇想着,会是谁?邻里间是用不着这般客套的,可是不是邻里,也就没人会到访的。
“哐哐哐——哐哐哐——”
又响了两声,急匆匆换拖鞋的蒋蒋大声喊到,“来了!”
进了过道才瞧见,一穿碎花小短裙的女人,在门口来回踱步,披肩发盖住了她的侧脸,不过不用仔细瞧,蒋蒋也看得出是罗素。
“主编!你怎么来了?快请进吧。”蒋蒋对罗素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有些惊奇,不过也顾不得询问出结果,忙请人进屋。
“呀!古色古香。”罗素笑语盈盈地随着蒋蒋,好像是在为自己的唐突和冒昧刻意讨好。
“什么古色古香,别嫌简陋就是。”
“不会不会。”
“家里就你自己?”罗素坐定后,左右瞧了瞧空荡荡的屋子,眼底闪过一丝失望。
蒋蒋在心底得意一阵,故意打趣道,“呐,你是说外婆吗?她去旁家唠家常,得一阵才会来呢。”
“那么?羌楷呢?”
蒋蒋暗喜,心里想着,到底还是说出目的来了,也正巧两人尴尬着,干脆就把他接走吧。没多想,就回了“在楼上。”三个字。
罗素莞尔一笑,没再接话便朝楼上去了。高跟鞋打在木板上,咯哒咯哒的叫的人心慌。
蒋蒋叹一口气,表情无奈。仰头对着罗素喊,“他——他在睡觉呢,要不你在下面等会儿?”
“睡觉?蒋蒋你一定是在说笑,他一向都是把白天交给工作的。”
“昨晚着凉,有些感冒,贪睡些。”
“啊?”
“嗯,让他睡吧,就先别打扰他了,来客厅等会儿。”
“哦。”罗素回应得很不情愿,左右扶着把手慢吞吞地回了客厅。
“喝水。”他递过杯子,心虚地说到。
“哦。”
“哦,对了,这么着急来找总裁,是不是公司出什么事了,还是项目进展的不顺?”
“没,也没什么事。”罗素脸颊兀地红了,语态发窘。
“嗯。”蒋蒋也不好继续追问下去,摸起水杯,咕咚灌了口,继而随便拿了本杂志,佯装着翻看。
罗素盯着那口老钟,银白色的钟摆左右晃动着,周而复始。像是把人的耐心都栓紧了,不多一格也不少一格,哒哒哒哒地晃动着,没有急缓,如同没有喜怒哀乐,自然也就没有了焦灼。
等人没有焦灼那是说给没心的人听的,罗素呆坐着,像是成了那块圆铁,永不越轨地晃动晃动,外人是瞧不出的,可是罗素却看得真真切切,没有一个物件愿意被永久的禁锢,然后重复着从生到死。
她竟瞧着自己成了钟摆,像是被掏了意识,无休止地晃动、晃动、晃动……
咚——
老钟响了一声,分针停在数字6上,蒋蒋瞧瞧时间,11点30分了。
“一起留下吃午饭吧。”他说。
“这多不好意思。”
“嘴上说着不愿意,心里早就不知道答应了几千遍了。”蒋蒋心里想着,有点看不起罗素的意味。
“没什么不好意思。”
罗素尴尬地笑着,牙齿嵌在红嘴唇里,很白,也很美,可蒋蒋怎么也找不到欣赏的意味。
往日里,在公司觉得彼此处得都不错,可是到了私下里,便拘谨了。话说来说去,都是敷衍客套的话,两人都没了兴趣也就都不说了,沉默着,望着彼此的手机发呆。
“家里来客人了?”窗子里传来外婆的声音。
“是呢。”蒋蒋话刚出口,外婆便推门进了屋。罗素礼貌性地起身问了外婆好,笑容温婉典雅。
“真漂亮。”外婆笑着说到,“中午就先别走了,留下吃顿饭。”
“哎。”
“正说着呢,你就回来了。”蒋蒋接了话。
“姥姥回来了。”羌楷下着楼梯问好。
外婆欢喜应了声哎。
“这下热闹了。”她和善笑着去了厨房。
瞧着羌楷出来,罗素兀地关悦起来,眸子似乎是澄澈了,不再死气沉沉。
她奔到羌楷跟前,关切地问道,“怎么样,身体好点了么?”
羌楷顿在原地,侧头瞧了眼低头犯羞的蒋蒋,嘴角抿起一丝得意的坏笑。一定是蒋蒋又找了什么下不了台的托词。只简单的回了句,“哦。”
蒋蒋透露着不可思议的神情,有些木讷,木讷里又是吃惊又是欣喜。
“你怎么会来?公司有状况?”羌楷冷着脸,语气生硬。
“没事,就是来看看蒋蒋。”
“来?看我?”蒋蒋知晓罗素是在找托词,还是故作糊涂的喊了出来,罗素红着脸对蒋蒋使眼色。
蒋蒋不再犯浑,得意洋洋地接了话茬,回到,“是是,我有份资料落公司了,怕今天会用到,所以特意求了主编来。”说到“求”字时,蒋蒋还特意提高了音调,逼得罗素脸又红了一阵。
“哦。”羌楷道,便没再讲话,闷头写着什么。
罗素有些尴尬,坐立难安,示意蒋蒋找些话题。
蒋蒋闷头不语,表示自己为没办法。
“据说尚美已经出成片了,隆盛集团随没表态,不过瞧得出是有些满意的。”罗素深吸一口气讲到。
“效率这么高。”
“就是说,人手多呗。”
两人瞥了一眼羌楷,他依旧不停地写着什么,并没有要加入讨论的意思。
“不过,窃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