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猛烈椅后,众皆扑地,我也堪堪即将倾倒时稳住了步子:“大概,这是处地震带?”
“册那你个慕小微!”扑入花丛里的千公子忍着头晕爬起来,嘴里还叼着朵菊花,又要对我破口大骂时忽然见眼前奇景。
唐掌门及弟子们也都一同惊呆。
须弥山裂,自山巅而下,露出一条宽约十丈的白玉阶梯,上半段隐入云雾,下半段垂落人间,来自云端的光芒将这段天阶返照出炫目的色彩,彷如佛光万丈,不可逼视。
梵音便在这时随风而至,充斥天地间。须弥山下,草木重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叶转葳蕤,重焕生机。
天阶之上传来昭告——
须弥宫主继位归来,即日起,重启须弥山,西方圣境再临人间!
劫后余生的众人许久反应过来后,都转向我。我自然是无表情地望着那云梯,道一声:“白玉为梯,果然阔绰。”
一道媚气横生的大笑响在身后:“慕掌门谦虚了,教养转世灵童,庇护新任宫主,不是你一手促成这今日须弥宫的新生么?”
唐掌门戒备回身:“拜月教主?”
“哦,见到本座有什么奇怪,慕掌门不是来赴约的么,顺便参加一下自己心爱徒儿的继任大典,岂不欣慰?”无声无息出现在须弥山下的苗疆拜月教众簇拥着拜月教主法驾,以神鬼莫测的速度草上飞行,转眼便至跟前。拜月教主一袭法衣,珠翠琳琅,衬着光鲜容貌,睥睨天下般坐于驾上,怜悯地看向我,仿佛在看一场轮回预演。三分嘲讽七分自伤。自然是不禁缅怀感伤自己的情殇。
我自云端收回视线,淡视她:“今日重九,老夫前来赴约,闲话就罢了,教主请赐教。”
她以愈发悲悯的口气:“你赢得了我么?不信可以试一下内息,气穴走关元,过石门、气海、神阙,上玉堂、紫宫,锁璇玑。感觉如何?”
我额头渗出细汗,感觉当然不太好,这路穴位逆上,内息根本无以为继,且一步一凝涩,锁璇玑穴完全不可为。这种糟糕状态竟被对手一语道破天机,还未交手便落了下乘。
“慕师兄你怎样?”唐掌门见我如此形容,顿时乱了方寸。
千岁忧不怕死地往我身前一挡,怒指拜月教主:“妖妇!你对我兄弟做了什么手脚?”
拜月教主很意外:“哦,你们竟不知么,慕掌门身中天人五衰,内息根本无法走这一脉,走不了这一脉,如何将内功提到极致,又如何使出太上忘情第九重?据本座属下祭司试探,上回慕掌门使出太上忘情第九重后便陷入昏迷,莫非今日要重蹈覆辙,强提内力跟本座交手?”
“天人五衰?!”千岁忧与唐掌门一同失声。
见此景,拜月教主愉悦道:“哎呀,慕掌门隐瞒得好辛苦,本座就好人做到底,告诉慕掌门两位朋友,天人五衰无药可解,更要紧的是,慕掌门已入五衰极致,剩余一年气运不到,蜀山明年就得选新掌门了,不知冲虚作何感想……”
惊在原地的两人各有反应。唐掌门面如死灰不复燃,千岁忧一面绝望一面对我竟向他隐瞒实情咬牙切齿,但关键时刻容不得他抽空跟我计较,陡然抓住敌方破绽,大声道:“冲虚真人羽化多少年了,妖妇你果然是个疯婆子!”
我叹息一声,真相终于还是瞒不住。果然,拜月教主脸色顿时雪白一片,挥手就是满蓄内力的一击:“你胡说!”
我一掌推开了千岁忧,抬手接住了这一击,春风化雨,将这一击消弭于无形。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看来,若是仔细看老夫脚下,会发现焦土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