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军训,放在江城一中不过是走流程,只安排在学校操场上进行,学生依然走读。大多新生对此喜闻乐见,容越倒是遗憾,听二中的人讲训练基地条件并不算差,若是背后出点力,自己决定宿舍安排也不是难事。
至于所谓训练强度,他压根没往这方面考虑。足足两个月没见过沈流彦,虽然对方每夜都出现在他梦中任他为所欲为,可那毕竟……不是真人。
练正步,教官让端腿,一端就是五六分钟。沈流彦站容越前一排,容越便所有注意力粘在沈流彦侧脸,看汗水顺着对方鬓角流下,滑入领口。
江城哪怕是在最热的时候,空气都是湿闷却不灼人。半天下来,往往就能出一身汗。
午休时不少人会去洗澡,沈流彦也问了容越一句。两人正肩并肩往食堂走,容越全副身心都沉浸在身边人身上熟悉又陌生的关味道中,骤听对方开口询问,习惯性地点了下头。
等想起沈流彦问了什么,两人都已坐在食堂的座位上。
他看着沈流彦。方才训练都不觉得如何,到这会儿,竟口干舌燥起来。
所有想象,都比不过那人切切实实地在自己眼前将衣服解开脱下。
军训时穿得是校服运动服,最里面是一件短袖。沈流彦双手交叉将短袖掀开扯上头顶,分明的腹肌和流畅的人鱼线直直撞入容越眼中。
容越面上仍是镇定的,好似很自然地转身,把自己衣服放入一边的柜子。
此刻场景尚不算什么折磨。等进入洗浴间,水流打湿沈流彦的头发,顺着他的身体线条往下流时,容越连表情都维持不住。
然而就在前几天,老爷子还夸他定力好,可以做大事云云。
唯一庆幸的是不算大的空间里本就烟雾缭绕,大抵是……看不出什么的。
容越刚这样想,就听沈流彦轻轻笑了声。笑声挠在他心尖,几乎霎时间就将那层本不算厚的防线冲破。
那个人问他:“想什么呢啊。”声音里带了些漫不经心,却依旧是温温柔柔的,又有些说不出的笑意在其中。
容越扯扯唇角,瞬间便下定决心,倾身上前将沈流彦压在自己怀中,问:“这两个月去练了?”
沈流彦推了他一把,不知什么原因,手上没用太大力气。一下没推开,也就顺其自然,让水流将自己发间的泡沫冲到容越身上。
容越:“流彦……”
沈流彦示意他说。
容越阖上眼:“军训完,咱们?”
沈流彦的声音在水声夹杂间显得有些模糊:“篮球?我不怎么会。”
容越的手已经按到沈流彦腰上,装作不经意的模样揩油:“那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沈流彦仿佛是思考了下:“我教你下棋吧。”
话是这样说,可在军训完的那天假里,沈流彦还是被容越一个电话叫出去。约的地点在江大篮球场,容越到得早,见沈流彦来了,将球扔给他:“……这场不算,想和你打。”
沈流彦颠了颠球,复站直身子,说好。
对方炽热的呼吸在一次次错身时洒在耳边,皮肤碰撞在一起,汗水好似交融了又蒸发。容越口上讲要让沈流彦,真打起来却毫不留手。两人体力相差不多,可技巧说句天差地别也不为过。
好在直到被容越压倒在地上,篮球跳走,沈流彦脸上都带着一点笑。
容越定定地看他,心下天人交战,自己该不该做些更进一步的事。
他甚至不知道沈流彦能否接受男人……毕竟对方接到女生告白时,哪怕是拒绝,都总一副温柔多情的模样。
容越拧了拧眉,想起自己父亲。容西暠的花心fēng_liú从不是秘密,这种事若放在旁人身上,他也不会有太多感觉。进一步讲,容越隐隐觉得,如果沈流彦没有同自己一起长大,如果自己不是满心满眼只有对方,那他也会成为这样一个人,也说不定。
但事实就是沈流彦与他是竹马,自小学至今当了十年同桌。
沈流彦叹口气:“容越,你都没发现吗?你硬了。”
最后三个字说得轻飘飘,然而足以将容越自飘扬的思绪中拉回。
沈流彦:“你是认真的?”
容越望着对方张张合合的唇瓣,也不知自己是怎样想的,就已低下头,将自己的愿景变作现实。
十年后。
沈流彦早前拿到国外知名经济学府的offe,走前答应容越,会今早修够学分回国,与他共度接下来的一切。
这些年里,发生了许多事。例如两人持续而隐秘的恋人关系,例如容西暠病逝,例如两人的母亲开始有往来,例如沈家振与何家撕破脸……容家各人只维持着表面一层不堪细想的所谓平静,何崇则在沈氏中压沈家振无法抬头。
这样的情形中,沈流彦在国外读完研,又开始读博。江城有爷爷控股沈氏,还有容越在旁盯着,他实在没什么可担心
听闻先前沈家振妄图买凶对母亲下手,之后被许清清戳破密谋。可惜事情还没发生,没有实质性证据在,无法将沈家振扳倒。
有时差在,沈流彦与容越的交流大多通过邮箱。在某个周年纪念日,容越发来一张照片,其中景色正是江城大学篮球场。
沈流彦接到邮件时人在图书馆。馆内灯火通明,抬眼所见之处都是埋头苦学的学生……他对着手机笑了笑,写完回复,便关了机。
照片下,容越还讲,自己当初全然没想到沈流彦会配合自己。两人在篮